商业中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本质与人血馒头无异,沾的普通人的血,饱的资本的肚子。
——坤鹏论
有人说,坤鹏论你讲的学习,也太麻烦了,特别是,这样实在太慢了。
可是,学习从来就不以速度为考核标准,读书更不是为了比读过的书多、读得有多快。
很多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迷失在速度和效率上不能自拔,而忘记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雷军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是,快、快、快的小米,股价至今还没有回归发行价。
不仅没有实现雷军所承诺的“要让在上市首日买入小米公司股票的投资人赚一倍!”还让“年轻人第一只股票”跌到了“年轻人第一次套牢。”
当然,人家可以说,我也没说翻倍期限呀,而且小米是价值投资,需要等待……
只要与资本相关的话,不管是谁说,都别信!
到了资本市场,老实的劳模也会摇身变成花言巧语的大话王。
在交易故事的金融市场,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要会讲故事。
用老百姓的俗话讲——睁着眼说瞎话。
总之,正是在这股背后是资本兴风作浪的唯快歪风狂风猛推之下,加之技术加持,资本助力,人们被洗脑了,坚信一切都能速成,包括学习。
于是,碎片化、知识付费、信息投喂、微博、朋友圈、短视频……它们背后都写着“快”这个字。
美国著名学者、哥伦比亚大学宗教系主任马克·泰勒写了名为《为什么速度越快,时间越少》的书。
这个书名真好,直接戳中了我们心中一直懵懂存在却很难表述清楚的疑问。
他从十六世纪的马丁·路德到如今的大数据、人工智能时代,历数了宗教、哲学、艺术、技术、时尚和金融等各领域里“有毒的速度”。
是啊,我们越走越快,自由的时间却因为越快而越少,更可怜的是,我们越是努力追赶,却落后得越远。
我们所得到的,也没有因为速度变快、生产效率提高,而变得更多。
我们的工作时间越来越长,没有最快,只有更快,996变成了常态,甚至不996就是过街老鼠的老鼠屎,没脸在公司立足。
但是,我们越是如此,反而越是焦虑害怕,担心稍稍的停歇、犹豫,就会被竞争对手超越。
这两天有个新闻说,华为、阿里员工跳槽至微软被内部员工抵制,因为他们时常“比赛加班”,甚至“半夜在工作群互发消息”。
这两家公司是国内加班文化中战斗机的战斗机。
马老师甚至还曾熬鸡汤说,996是福报。
996可能是福报,但它更多还是老板们的福报,是靠员工献祭自己的时间(生命)而得的福报。
不过,据坤鹏论这么多年的职场观察,大量的加班本质是表演给老板看的形式主义——“找班加”。
所以,很多公司,加班成了一种集体意淫的变态文化。
这个速度新世界,是如何导致的?
米兰·昆德拉在他的小说《慢》中写道,“速度是迷狂的形式,这是技术革命送给人的礼物。”
是的,互联网技术正在创造一个新世界,而这个新世界转手把人类生活转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正如麦克卢汉所说,轮子、纸片、印刷、货币,都起到了加速的作用,使人们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难以思考。
电子时代是人类中枢神经系统的延伸,但凡被延伸的器官,同样也会被截除、瘫痪。
就像轮子延伸了我们的腿脚,结果我们的腿脚却渐失了走路的功能。
中枢神经系统的延伸,意味着是对人类存在最重要的意识的入侵和剥夺,人类个体越来越不需要独立思考,但越来越需要疲于奔命般地为人类社会献祭自己。
而这一切又恰恰应了进化论所揭示的——整体越来越发达,个体越来越不幸福。
坤鹏论以前讲过,金融其实是信息产业,因为它本质上买卖的是故事(合同),并且以讯息为能量,搅动市场的流动。
所以,这一轮的信息革命,最大受益者是金融行业。
可以说,货币一经出现,金融就一同降临到了人间,无货币,无金融。
工作这个概念在原始无文字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原始的猎手和渔夫无所谓“工作”,只要全身心地介入从事的活动,都无所谓工作不工作。
“工作”的出现源于劳动分工和职能的专门化,发端于不再游牧的农业社会的任务之中,由货币推动和实现。
货币是将农夫的劳动转换成理发师、医生、工程师或管道工人劳动的一种语言。
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储存着别的人时间和心血。
货币在完成推动社会功能的专门化和分化后,它的作用也随之大大增加。
而纸币作为专门货币后,就脱离了货币古老的储存劳动的职能,但却加重承担了同样古老而基本的货币职能——作为传输器和加速器,使任何劳动转化为任何其他劳动的职能。
而货币的电子化,更是大大加强了其传输和加速能力。
自从纸币登场,财富再也不像黄金那样,拿在手里,只要抓住不放,它的价值就不会溜掉。
而且,货币越轻、越薄、越数字化,越技术化,人们越容易对其轻视,越随便地就花出去。
似乎质感与价值真的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
马克·泰勒说,“21世纪日新月异的世界与一种新形式的资本主义——金融资本主义——是分不开的,这种资本主义在20世纪后半叶逐渐发展成熟……今天高速发展的金融资本主义,实际上是宗教改革以来新教的救赎经世论(Protestant economy of salvation)世俗化的顶点。”
最初的资本主义,财富要通过出卖劳动力和产品创造。
而在金融资本主义之下,财富可以通过货币符号的交换和虚拟资产在全球网络中以光速流通和被创造。
麦克卢汉早在1964年就预言了:“信息流通加快与货币转换力量加强必然带来一种发财的机会。”
传统的实体经济和这种新的虚拟经济的区别就在于速度。
由于虚拟资产的整合速度远远超过实体资产,而贫富差距实际就是速度的差距,而这种差距还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拉大。
还记得互联网诞生之初,很多人认为世界将会因它而变得越来越平等。
结果呢?
和人们的期待完全相反,高速连接加深了传统的不平等,并且还在不断创造新的不平等。
技术,可以实现财富的重新分配。
但是,技术,也会不断加重社会贫富的分化和鸿沟,历史无一例外。
因为技术背后站着的是人,技术最终都会沦为人性放大器。
有句话叫金钱彻夜未眠,在技术的加持下,金钱变得更加不受任何约束,真正实现了24小时不分昼夜地活跃着。
但这与人类受到诸多约束的生理界限——诸如睡眠的要求、注意力的限度、感官的疲劳等相矛盾。
于是,这个“加速社会”,大多数人被熬得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没了幸福感。
我们知道,幸福=快乐时光,而快乐最基本的条件是自由选择,没有时间去自由选择,何来快乐时光!
这就是速度越快,(属于自己的)时间越少!
不要忘记,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时间=生命,如果速度靠时间换取,那么,速度的代价就是燃烧我们的生命,成为整个社会的能量。
时间=生命,生命=时间,生命可贵,时间无价;
时间是这个世界唯一公平的东西;
那些让别人甘愿付出自己时间的生意都是顶级生意;
被别人无端占用自己的时间而没有对等收获,无异于图财害命;
时间对于自己,是越来越贵、越来越少、永不再生的财富。
人,只有明白以上这些道理,才有可能开启全新的、更有意义的生命,也就是海德格尔所说的向死而生(《向死而生的顿悟》)。
所以,商业中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本质与人血馒头无异,沾的普通人的血,饱的资本的肚子。
我们越来越像在跑轮里的仓鼠,跑得越快,轮子就转得越快,我们不得不跑得更快,我们越来越无法从跑轮中下来。
这又被称为跑步机效应,为了不从跑步机上掉下来,只能越跑越快,为了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必须赚越来越多的钱。
于是,我们越来越没有时间,我们越没有时间,我们就越觉得我们需要走得更快。
我们越是努力去节约时间,我们就越是浪费了我们仅剩的一点空闲。
以前,我们总以为技术越发达,人类所需要在工作上消耗的时间越少。
事实虽然也确实如此。
可是,贪婪的人类又发明了各种和生活需求、精神追求无关的垃圾,甚至还为它们设立了垃圾职业以及相关的配套制度与文化,让我们变得越来越忙碌,目的就是借此榨取我们的时间能量,从中获益。
马克·泰勒认为,限制速度不可避免,因为虚拟总是以现实为界,生活的不断加速很快就要接近引爆点。
另外,我们不能忽视的是,如今的世界,是以GDP为唯一考核指标的世界。
但是,当所有国家都以GDP为纲,那么全世界的眼中就只有增长、增长、增长……
英裔美籍数学家、哲学家阿尔弗雷德· 诺斯· 怀特海曾指出,当人类发明了发明的方法之后,以GDP为代表的文明就变得进步神速了。
但是,当增长没有了空间,全球经济就只能进入到零和博弈状态。
GDP的负面作用越来越凸显。
在这种状态下,各国的GDP成了你多我就少,自己的增长必须要靠抢夺别人的份额来实现。
它破坏的东西超过它创造的东西。
国与国的关系并不复杂,牢记“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看明白零和博弈的现状,也就基本看懂了许多大事件背后看不见的手。
除了相互争抢之外,信用货币这个传输器和加速器,也已经被用到烂了。
当经济无法真实增长后,大家便一起超发货币,沉迷于数字增长的假象,沉迷于金融的把戏,寅吃卯粮,从越来越遥远的未来抢劫自己以及子子孙孙们的财富。
多年以来,人们被告知金融是推动增长的强大发动机,结果,它却积累了如此巨大的危险,足以让世界陷入混乱。
而且,被金融“唯快”出来的劳动果实如果不能及时销售,成为库存,同样也是对劳动者付出的价值的贬值,而在这个大分工的社会,大家都被无形地串联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无法独活。
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什么,就去考核什么,我们衡量什么影响我们做什么,GDP的计算公式是:
国内生产总值=国民消费+私人投资+政府支出+贸易顺差
这里每个组成部分都是考核项目,如果想得到GDP的增长,各国政府必然倾举国之力追求每一项的增长,如果某项落后了,就得让其他几项变得更多才行。
不过,当我们一个一个分析它们时,就会发现公式中没有一个项目是与个体的生活质量提升直接相关的,连国民收入这么明显的指标都没有!
不要说什么平均,统计最大的谎言就是平均。
所以,在此考核标准之下的必然结果就是,社会速度越来越快,GDP数据中包含的信息与为普通人带来幸福的因素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普通个体的你我只会越来越苦。
有本书叫《第四消费时代》,作者是日本社会学家三浦展。
它被誉为对日本社会消费变迁做系统刻画的经典之作,其中有这么一段:
有这样一个社会,人们不再追求“经济飞速发展”和“效益最大化”,而是享受简约的生活方式;不再终日奔波、蜗居在大城市,而是重新发现地方的特色和自然的力量;不再努力工作拼命挣钱、苦心钻营如何升迁,而是帮助他人、共享快乐、获得内心的平静与幸福。在这个社会,环保节约成为一种文化,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自然而温暖。这就是第四消费社会,告别了“物质使人幸福”的时代,人们开始追问“除了物质之外,什么才能让人感到真正的幸福。”
坤鹏论认为,当我们开始将衡量系统从衡量经济生产转向衡量人们幸福时,真的就会给大众带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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