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们信仰的是真的上帝,如果上帝是有生命的,现代的人,怎么可能信仰得如此虚伪呢!
——坤鹏论
一、批评和质疑,让我奋进学习
尼采的哲学思想常常会令人暴跳如雷。
不仅是他那个年代,其后的一代代人,包括现在,骂他是个疯子的大有人在。
罗素曾说过,“如果一听到一种与你相左的意见就发怒,这表明,你已经下意识地感觉到你那种看法没有充分理由。如果某个人硬要说二加二等于五,你只会感到怜悯而不是愤怒。”
所以,骂他者,往往是被狠狠戳中了要害,或自以为是的东西被残忍地否定了。
自从听过这段话后,坤鹏论每每因为别人的批评心里不舒服时,就会默念一遍它。
然后更努力地去学习,如果是自己错了,改之并感激人家,如果是自己对的,再次的认知夯实,更会让自己可以一笑而过。
比如:有人说,数学难道不是绝对真理吗?!
坤鹏论深深感谢这位朋友的质疑。
他让我对真理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进行了重新学习,同时还对定律、定理、公理也有了准确认知。
过些天,我会把它们写成文章分享给大家。
这里先提个醒,真理虽然没有统一的定义,但是,它更多被认为是哲学概念。
二、白昼提灯
“他又来了,看啊!那个疯子又来了!”
2000多年前的雅典,热闹的集市街头一群人围在那里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原来,一个人大白天提着灯笼东张西望,并不停地高声大喊:“人啊,你在哪里?人怎么都不见了!”
这个人就是古希腊著名的犬儒派哲学家第欧根尼。
他的这个故事被称为白昼提灯。
公元前300多年,犬儒派的学者认为,美德才是幸福唯一的必要条件。
但是他们却发现:
在丰富的物质享乐之后,“人”却不见了;
在奢侈豪华的生活追求中,“人”却不见了。
他们认为,如果想要避免人性的堕落失丧,人一定要竭尽一切努力,摆脱物欲的控制,远离尘世间的功名利禄,变得自给自足,回归自然纯朴的生活,从而达到美德的极致,获得完美幸福。
秉承这样的理念,犬儒派创始人第欧根尼成了一个苦修主义者。
他住在一只木桶(也有说是装死人的瓮)里,所有财产只有这只木桶、一件斗篷、一支棍子和一个面包袋。
他过着流浪乞讨的生活,来寻找和维护真“我”。
后世有人称第欧根尼是“许多行为艺术的伟大原型”。
“犬儒”一词衍生自希腊语的“犬”(Cynic),曾有人攻击锡诺普的第欧根尼为犬,因为其无羞耻般的拒绝世俗的态度,以及活在街上的决定。
他却说:“别的犬咬它们的敌人,我咬却为了拯救我的朋友们。”
当年,亚历山大大帝也在东征的途中拜访过第欧根尼,并问他需要什么,保证会兑现他的愿望。
第欧根尼回答道:“我希望你闪到一边去,不要遮住我的阳光。”
亚历山大大帝后来说:“我若不是亚历山大,我愿是第欧根尼。”
他为什么会如此感触?
因为,“对有些人,能够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比有权有势的日子过得舒坦得多。”
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大帝在巴比伦英年早逝,年仅33岁。
同一天,第欧根尼据说是践行犬儒派“自己决定死亡的时间和地点”的教义,在科林斯用斗篷裹紧自己窒息而亡,享年90岁。
这说明啥?
真正的人生赢家永远是活久见,并且在闭眼那一刻依然是赢家的人。
第欧根尼的言语相当犀利,而且从来给别人留面子,比如:
有些人不爱学习知识,认为没有知识照样活得很好,他直接责问道:“既然你不在意活得好不好,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柏拉图把人定义为双足无毛动物,他就把一只鸡的羽毛拔光,拎到讲座上说:“这就是柏拉图所说的人。”
柏拉图对这个刺头相当无奈,有人请他给第欧根尼下一个断语,他回答说:“一个发疯的苏格拉底。”
后来,犬儒主义被指是对他人的动机从根本上不信任的一种心理态度,或者意指那些“愤世嫉俗的人”。
“既然世界是如此大荒谬,大玩笑,我亦惟有以荒谬和玩笑对待之。”
现代的犬儒主义者和怀疑论者有许多相似之处,不同的是犬儒主义者认为对错“无所谓”,而怀疑论者认为“根本就没有”正确与错误之分。
坤鹏论认为,现代的犬儒主义者和尼采所描述的被动的虚无主义者非常相信。
三、上帝已死有几个意思?
1882年,尼采在《快乐的知识》中照猫画虎了一个疯子,他也白昼提灯,在市场上跑来跑去,不停地喊,“我在找上帝!我在找上帝!”
有人问他:”为什么大白天提着灯笼?“
他回答:”白天吗?我觉得是黑夜啊,上帝已死,宇宙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拿着灯笼到处寻找上帝。“
这正所谓,许多人以为世界是充满光明的,但是,用眼睛看到的光明并不是真正的光明。
上帝已死,是尼采最著名的名言。
如果仅从“生命消亡”的层面理解,认为因为尼采是无神论者,才会说这句话,未免太过浅显了,而且它也不会受到如此的推崇。
学者布隆舍在《经验的局限:虚无主义》中这样写道:
“上帝已死,这里的上帝既是指宗教的上帝,也是指走马灯般试图取代上帝的一切——如理想、意识、理性、进步的确定性、民众的幸福、文化等等。”
坤鹏论通过学习和思考,认为“上帝已死”起码有以下几个意味。
第一,更多指的是道德世界
坤鹏论在前面讲过,道德是人类社会运转中超越一切法律法则的强大的、潜在的总规则。
它似水般柔软,从不强人所难,但是,它又如水般有力,水滴石穿。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是其力量的显现。
西方世界的道德,背后一直是由上帝主宰着,它确定了西方社会的道德标准、价值观等。
那么,上帝一死,首当其冲的就是道德的崩坏。
人们总说,尼采要打碎一切价值,重估一切价值。
这里的价值指的是道德价值,而不是泛指的所有价值。
这是更好地理解尼采哲学思想的一个重点,切记。
第二,基督教价值观,随着虚无主义时代的到来,崩溃了
基督教以弱者(奴隶)今生行善就能升入天堂作为信仰的基础,对于现实中忍受强者欺凌的生命给予并非今生价值的补偿,这不过是弱者对于强者郁结于心的怨恨而已。
上帝已死,表达的正是这种虚构价值观的崩溃。
上帝已死是虚无主义的病因。
因为,上帝是导致欧洲文化形成、给予世界上所有事物意义和价值的最高价值观。
如今,它失去了应有的力量。
基督教,一直以上帝为最高价值观,以它的价值为目标致力于文化的形成。
结果人们发现,上帝其实并不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最高价值并不存在,为不存在的目标而努力,显然,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它。
当人们意识到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时,便会陷入虚无的心理状态。
尼采认为,为世界设置并不存在的价值的元凶就是柏拉图。
柏拉图构想了一个由智慧和美德所掌控的理型世界。
并告诉人们完美、真理都在这个世界,而我们的现实世界不过是它的、并永远存在瑕疵的复制品而已。
后来,这个理型世界被基督教相互融合,以上帝的形式给世人以希望。
继柏拉图之后,欧洲的哲学、宗教与道德全力以赴地维持着这一并不存在的价值。
从这一意义上讲,所有这一切都是柏拉图主义,“基督教就是民众的柏拉图主义”。
尼采批判道,所谓理型世界这样的最高价值,其实就是人类组织(宗教、国家等)为了确保和发扬自己最大利益和作用,由人类自己设定的标准。
由此看来,虚无主义早在柏拉图以后就开始了。
那么,虚无主义的定义除了虚无的心理状态外,还应该加上——规定了所有欧洲文化形成的历史运动的名称。
其实,从文艺复兴以来,欧洲人的基督教信仰已经逐渐解体,这个坤鹏论曾在《看懂今天的科学 要从亚里士多德说起……》讲过,标志是奥卡姆剃刀。
奥卡姆的威廉认为,一种能够提供精确证据的科学的神学是不可能的。
这相当于他用剃刀,将哲学和神学割开,还在神学与世俗科学之间划出了一条分界线。
奥卡姆剃刀这样的思维方式使人们渐渐脱离神秘主义,开始理性思考事物,认识到应当探索能认识到的事物。
后来的哲学家们从本体论、认识论、科学知识、历史考证等各个角度对基督教原理进行了批判。
而尼采区别于前人的地方就在于,他第一个明确指出了基督教信仰解体之后欧洲出现价值真空这个事实,并且把基督教批判与欧洲传统价值观念的批判结合起来。
第三,人们有信仰,却没有信仰的精神
当时的人们一直认为,西方社会不能离开基督教而存在。
一个人之所以有道德,是因为他信仰上帝。
但是,这种宗教信仰在尼采的时代已经变得非常虚浮。
大家确实都有信仰,却没能真正体现信仰的精神,宗教逐渐变得社会化。
也就是说,上帝原来是道德的基础,结果人们的道德行为却成了一种虚伪。
人们虚伪的表现,也就证明了自己所信仰的上帝的是假的上帝。
因为如果信仰的是真的上帝,如果上帝是有生命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行为表现呢!
这一切证明,人们根本不信上帝活着。
尼采看不惯人们这种打着宗教或上帝名号的虚伪浮夸,所以说,上帝已死。
第四,尼采认为,世界的本质就是权力意志,“此外一切皆无”。
这里面就有上帝已死的第二层含义。
正如在《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绝对真理!》中所说的,尼采不承认世界上有什么绝对的真理,特别是道德世界,价值的因人而异,就不可能有什么统一的、绝对的真理存在。
尼采向一切哲学和宗教的挑战,拒绝一切试图证明在我们这个所谓的世界之旁、之后和之上还存在另一个理想世界的观念。
他认为,所谓的理型世界、上帝、彼岸世界,这一切都是幻觉,绝非有益的幻想。
“这是病弱者和行将就木者的幻觉,他们蔑视肉体和大地并凭空杜撰出天堂和救赎的血滴”,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病弱者和行将就木者,指的就是哲学家和宗教。
第五,科学主义杀死了上帝
尼采对于科学主义的预见是高屋建瓴的,他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了科学杀死了上帝,并替代他端坐于神坛,受世人膜拜。
是啊,如今的我们深深陷入了唯科技论,科技俨然已经成了人类的新宗教。
科学主义,将科学的陈述作为唯一的智慧的陈述,它正在取代我们对生活价值、我们自身价值的正常关心。
我们不再相信上帝或大小神明能够管理未来事件,却代之以一种更具宗教激进主义色彩的信念。
也就是无条件地相信科学预测,不管在什么领域,我们热衷于将未来浓缩于数字的运算之中,不论其可靠还是不可靠。
可以说,我们已经成功地将宗教信仰转化为对任何伪装成科学的理论或结论的轻信!
坤鹏论深深地感受到科学主义信徒疯狂的笃信。
尼采认为,一旦所有人都充分地认识到上帝已死的含义,随之而来的后果令他胆寒。
宗教信仰的衰落,达尔文物种进化的无情思想的信仰的方兴未艾,两者结合后,人与动物的基本差别行将泯灭。
进化论将人类描绘为另一种动物,人类正在变得越来越漠视个体,越来越为整体的演进残忍地牺牲个体,利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超越一切,并被认为理所当然。
第六,人性让我们必须杀死上帝
“上帝已死”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多次出现,比如:
一天,魔鬼曾向我如是说:“上帝也有他的地狱:那就是他的对于人类的爱。”
最近我又听到他如是说:“上帝死了:他的对于人类的怜悯杀死他了。”
查拉斯图拉在路上遇到一位老教皇,他“供奉那老上帝直到最后一刻”。
查拉斯图拉向他打听上帝的死因。
查拉斯图拉问道: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人们说是同情扼杀了他。
——说是他看见人类如何挂在十字架上,他无法忍受,他对人类的爱成了他的地狱,最终成了他的死神,这是真的吗?”
老教皇回答道:
“这位来自东方的神,当他年轻的时候,他冷酷无情、复仇心强,为了讨他心爱者的欢心,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地狱。
可是,最后他渐渐耄老,温柔、和平而慈悲,不像严父而像祖父,更像老态龙钟的老祖母。
他衰弱地坐在墙垣之角落,恼恨于他孱弱的两腿,恼恨于世界之倦怠,最后有一天他为他太多的慈悲而窒息。”
我们可以看到,尼采安排“上帝已死”最先出自疯子之口,之后,又让大圣哲查拉斯图拉反复言说。
中国著名的研究尼采的学者周国平认为,尼采先是用《快乐的知识》中疯子的话告诉我们,是谁杀死了上帝:
“是我们把他杀死的——你们和我!我们都是他的杀戮者!”
“我们为什么杀死他呢?”
周国平进一步追问。
他认为《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中的那个最丑陋的人道出了真相:
“上帝明察一切和人类:所以他不能不死!这样一个见证人不死,是人类不能忍受的。”
基督教伦理与人类本性不可相容,所以人类谋杀了自己的监督者,“不受监督”被视为“人类本性”的内容之一。
是人性,它让上帝生;
是人性,它又让上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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