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明白,人们越是劝诫的,就越是人们缺少的、不易做的,否则,根本不值一提。

——坤鹏论

坤鹏论:加缪从荒谬出发到反抗,在“地中海”寻找幸福-坤鹏论

尼采说:“真正伟大的哲学家,要到死后才会出生。”

确实,哲学家往往不易为同时代的人所了解,其影响力常在数十年甚至是百年之后才彰显出来。

但是,加缪绝对是一个例外。

有人说,他在这方面超过萨特、海德格尔、雅斯贝尔斯、克尔凯郭尔、马塞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

为什么?

坤鹏论认为,他的反抗思想,以及他总是将哲学思想融于文学作品,功不可没。

更加关键的是,加缪不仅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也给出了最贴近现实、最积极的解决方法。

人,虽然喜欢悲剧,并被悲剧感同身受,但是,人,总是向往幸福的。

而且,现实也不断在证明着这样的结果——悲观者正确,乐观者成功。

当时,在法国以至欧洲,经历了空前残酷的二战的人们,心灵和肉体都受到巨大震撼和伤痛,正陷于迷惘彷徨,企图寻找解脱和出路。

此时,人们最需要的就是正向、积极的棒喝。

而加缪恰恰告诉人们:当人面临荒谬与死亡,只有乐观、勇敢地抗争,人生才能拥有希望和未来。

一、从荒谬出发到反抗

许多人一提加缪,就将其归为荒谬的代言,是荒谬主义的。

其实,荒谬只是他思想发展的初级阶段,只是开端,只是方法,而非最终结果。

在这个阶段,正如他自己所说,“真正能让人深入思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

所以,自杀,是加缪之荒谬思想阶段的暗中主脉。

而《西西弗的神话》算是其荒谬思想的高潮与大成,其中讨论的就是从自杀到自我。

最终加缪得出结论:要对且只对自己的生命肯定;”否定自杀,接受人类的呼唤与宇宙的沉默之间的绝望遭遇……人的生命是唯一必要的善,因此恰恰是生命使得这种遭遇成为可能……“

显然,它昭示的是非常存在主义的存在主义观点:如果一切都是荒谬的,代表个人有真正的、完全的自由。

加缪原本想以荒谬建立一种伦理观。

但是,在1951年出版的《反抗者》中,他在序言中正式宣布这个尝试失败了。

因为,通过荒谬推导出的道德观是他不能接受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每个人都拥有绝对的自由,最终结果就是只有最强者才有自由,其他人全都没了自由。

正如加缪所说:

“纯粹的自由乃是杀人的自由。”

”杀人似乎成为无所谓的事情……如果一切都没有意义……那么一切都是可能的,而一切都不重要……杀人者无所谓对也无所谓错。“

“无底线的自由必定会造成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另外,加缪也认识到荒谬还是有些狭隘,不足以作为行为准则的基础。

他暗示到,它们只是欧洲历史上一个特殊时期的一种思维上的困扰。

加缪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带来了一个“否定的时代”,自杀成为人们所关注的问题;

第二次世界大战带来了“意识形态的时代”,杀人的问题被提上日程。

荒谬的推论无法回答杀人的问题,因此,他将自己的思想从荒谬升级到了反抗。

《反抗者》所讨论的中心就是杀人。

并且,由于加缪参加了法国抵抗活动,让他认识到团结的重要性,从亲身经历中认识到反抗压迫的真正含义。

所以,他才说:“我反抗,故我们存在”。

加缪指出,反抗者所揭示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担一切人共有的痛苦”,其“团结”的意念逐渐形成。

“加缪虽不信神,但爱幸福,而以为幸福在于人与人之间的互爱……他自己心中亦有‘不灭的太阳’和‘心中命运之星’。”

加缪的团结就是,必须把握现在,和一切人同甘共苦、创造幸福。

到这里,加缪的人道主义也进一步从个人人道主义转化为了集体人道主义,对现实有着深刻的指导意义:

《局外人》:充满了对世界和人生的态度的消极色彩,加缪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人无论做什么都对世界没有影响,人除了认识荒谬并麻木地接受命运之外别无选择。

《西西弗的神话》:加缪不再认为人应该被动地接受命运,而是无论世界怎样荒谬而残酷,都应该在接受的同时保有自我的尊严,世界固然无意义,但人的存在却是有意义的。

《鼠疫》:这时二战爆发了,加缪的思想出现了根本升级,他意识到个体存在价值的实现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人的生存困境,只有拥有积极的心态和奉献的精神,用集体的力量行动起来,反抗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至此,加缪的反抗哲学逐渐显形。

同时,加缪的人道主义思想也达到了高潮。

但是,要特别注意的是,从荒谬到反抗,是思想的升级而不是否定,他并因此没有抛弃荒谬,没有荒谬为台阶,是无法抵达反抗的。

因此,我们也可以将加缪的思想体系总结为:

人生最重要的两个议题就是——自杀和杀人。

坤鹏论:加缪从荒谬出发到反抗,在“地中海”寻找幸福-坤鹏论

二、活在当下,“没有未来”

美国哲学家托马斯·内格尔说:“因此,即使生活中充满着痛苦的经历,即使美好的经历与痛苦的经历相比少得可怜,生活仍值得一过。另外的积极因素源于经历本身,而不是其中的任何内容。”

这恰如其分地总结了加缪对于生命的态度。

很可能因为患结核病,加缪时常担心自己会过早死去。

所以,他特别强调通过学会珍惜时光、品味生活,来最大限度地实现美好自在。

正如大部分存在主义哲学家所倡导的——活在当下。

加缪更加鲜明地指出:”荒谬启发了我:‘没有未来!’“

”对于荒谬的人来说,理想的状态就是现在和种种现在的延续。“

可以说,加缪的生存哲学,不寄希望于未来,而只是穷尽现在,感受当下生命的每一个细节。

其实,很早很早以前起,作家和哲人们就一直在向人们建议——活在当下。

比如:帕斯卡建议人们只管关注眼前的时光,不去思考死亡和永久。

而活在当下的英文是seizing the day,还可以翻译为及时行乐。

但是,我们要明白,人们越是劝诫的,就越是人们缺少的、不易做的,否则,根本不值一提。

这说明,不管是活在当下,还是及时行乐,人们并不容易做到。

即使在美好的日子里,我们也很容易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尽情享受眼前的时光。

对过去感到懊悔,为未来感到担忧,担心别人的看法,还有羡慕嫉妒恨,过多的欲望等,都会困扰着我们。

因此,加缪关于不乞求什么只管生活的忠告,似乎会帮助我们更好地做到这一点。

坤鹏论:加缪从荒谬出发到反抗,在“地中海”寻找幸福-坤鹏论

三、“地中海”思想

显然,加缪的反抗、自由都有一个价值尺度。

这个尺度以人、人的价值、人的尊严为基础。

其实,它的背后则是加缪所提倡的“地中海”思想。

“地中海”思想是反抗哲学的核心,它吸收了古希腊生活智慧中节制、中道的思想。

也就是,在任何情境下都以生命、人性为行动的最高依据,以此建立一种适度、博爱的新的价值体系,追求幸福、平衡的生活。

请注意,和尼采一样,这里的古希腊指的是苏格拉底之前的古希腊,那时候的古希腊的最大特点是崇尚自然的。

古希腊人的思想总是坚守着限度的观念,没有将任何事物推向极端,无论是神圣之物还是人的理性。

这和我国先哲告诫世人的物极必反,异曲同工。

这种思想对一切事物都有所考虑,“用阳光来使阴影得到平衡”。

比如:几个世纪里,古希腊人都在思考什么是公正(也就是恰如其分),他们认为,公正必然意味着某种限度。

那个时代,最具榜样性的生命和思想,最终都骄傲地承认自己的无知。

加缪将古希腊人坚守限度与分寸的智慧,称为“正午的思想”。

并以此告诫世人:“如果承认无知,如果拒绝狂热,如果承认世界和人的种种限度,如果人间有爱,最终还有美的话,那么,我们就与古希腊人站在了一起。”

加缪认为,他所处时代的欧洲人,早已深陷二元论思想,非黑即白,非此即彼,为追求某种单一观念的绝对统一性,失去节制,疯狂地突破各种限度。

比如:偏执理性的极端;偏执非理性的极端;虚无主义;形形色色的极端主义……都是丧失节制的产物。

“地中海”思想的精髓所在就是,坚持对人的信念,对生活的热爱,赞美这个世界和生命的美好,但是也对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有着清醒的认识,不盲目乐观。

正如《文学杂志》主编让路易·于所形容的那样,在《反抗者》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加缪那颗“希腊的心灵”,它赞美地中海的阳光与大海,相信对生命的热爱能够驱除对生活的绝望,始终坚持与现实中的各种阴影和恶进行斗争,始终憧憬着一个充满地中海般光明的世界。

加缪在《谜》一文中曾这样写道:“我所依靠的是对阳光的本能的忠诚,我出生在阳光之地,那里的人们数千年来都懂得向生活敬礼,即使是在痛苦之中。”

正是”地中海“思想,使得加缪虽然早早饱经生活之苦,但他从来不怨天尤人,而是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同时,他的人生观积极而不诉之于恨,从未曾对人性失望,“在人身上,可赞之点多于可鄙之处”。“我对人关心,我对人类绝无轻视态度……在我作品的核心,总有一颗不灭的太阳。”

这颗太阳也许得自北非地中海畔的生活体验,贯穿起他的作品,将人类的真实情境暴露无遗,层层摧毁自欺的帐幕,指出人性的根本荒谬;再逐步引领自觉的新人踏上自由之途。

我们可以说,加缪在《反抗者》最终推崇的是“地中海”思想——对人的坚定信念——“我对人的命运是悲观的,对人却是乐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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