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穿上了最专业的游泳衣,也不代表你就会了游泳,哲学也不是会说几个名词术语就证明你有智慧了。
——坤鹏论
一、语言既是工具,也是最重要的哲学主题之一
做哲学首先是一种陈述活动,这种活动要尽可能清晰和有力地把我们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
这句话的重中之重就是,哲学就是将无形的思想清晰、有力地说或写出来。
只要是说和写,工具只有语言及它的符号——文字。
在《文字塑造了人类、知识、文明和历史》中,坤鹏论曾探讨过人类的语言和文字。
语言开启了人类进化的历史飞跃,而文字因为能够储存记忆,使得知识可以累积式传承,人类也才能螺旋式发展。
不过,我们对于人的语言和思想是如何产生的这类问题,基本上不甚了解。
语言与思想不可分割,思想和语言紧密相连,我们可以在儿童的成长过程中观察到这一点。
语言,作为一种无法回避的思想媒介,是最重要的哲学主题之一,或许语言也是思想的边界。
一个刚开始学习哲学的人,首先遇到的困难就是语言的障碍。
可以说,众人皆知哲学,但真能将一本哲学书从头读到尾读完、读透的,寥寥无几。
很多人估计读到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处,便昏昏欲睡,或是因百思不得其解而将其束之高阁了。
虽然如此,千万不要怀疑自己不适合学习哲学或认为自己理解能力不足。
因为,哲学最难的就是语言,越是哲学,语言的不通就越是阻隔。
二、哲学,要把不可言传变成可言传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为了表达、交流使用语言。
而哲学却要将那些我们认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付诸语言。
如果你说,“我很快乐。”一般人会接着说,“很好呀,有什么高兴事?”
而哲学家则要问:
“‘我’到底是谁?”
“‘快乐’是什么?”
相信,你的快乐在这样的刨根问底下,很快就会跑到九霄云外了。
哲学,要通过语言言说我们平常不必用语言说明的事。
它可能是对对象纵横左右、上上下下的打量审视,也可能是对表达方式的反复推敲,再三斟酌。
哲学是运用语言来诠释语言,所以也被称为语言的游戏。
哲学家维特根斯坦说:“哲学是针对借助我们的语言来蛊惑我们的智性所做的斗争。”
这话请细品最少三遍,是不是越品越觉得有道理,越品越被之陶醉?!
拆开来读一读:哲学是——针对——借助我们的语言来蛊惑我们的智性(的东西)——所做的斗争。
三、哲学在语言上的六大难度
坤鹏论总结了哲学在语言这一关的几个主要难度:
难度一:哲学要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变成可言传。
但是,我们都知道,越是思想的深处越是难以言传,甚至连意会都不容易,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因此,老子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所有语言都只是方便法门,目的是助人以心灵之眼去直观“道”。
也难怪存在主义会将现象学发扬得那么光大,谁让人家的门派里个个都是文学大师呀!
正是他们将那些我们认为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付诸为语言、文字,才那么让人们如此地感同身受,并迅速在其中找到共鸣,达成共识。
难度二:哲学家也是人,表达能力、文字功底各异,而且像萨特、雅斯贝尔斯、克尔凯郭尔、尼采、叔本华等文笔超群的哲学家,实为少数,甚至要想哲学文学双修,没有天赐的文学天赋是很难的。
难度三:哲学家的个人喜好不同,有的认为哲学要通俗易懂,比如:罗素;有的则坚持哲学永远应该是准确,因此的晦涩难懂不算事,比如:海德格尔、胡塞尔。
难度四:在表述中,有的哲学家喜欢创造词汇,有的哲学家则偏爱给旧词赋予新意义,特别是后者,很容易造成一种尴尬:一句话里每个字都认识,也没有一个生僻的专业名词,但是,听起来跟天书似的,让人有种理解不了的晕眩与无助感,比如:
“普遍而言,每一种个别存在都是‘偶然的’。它如是存在着,就其本质而言它可以不如是存在……但是这种被称为事实性的偶然性的意义是有限制的,因为它与一种必然性相关,此必然性并不意味着在诸时空事实间并置关系的有效规则这种纯事实性的组成……”
晕不?
这是现象学鼻祖胡塞尔在其《大观念》中的一段。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是一位深刻而重要的人写的,估计没有人会愿意花时间读它。
难度五:正如笛卡尔所说的哲学低劣的另一面——哲学给了人就所有事物发表些装模作样的观点,博得那些学问浅薄之徒称赞的手段。
其实,哲学在很长很长一段历史中,追求的是通俗易懂。
哲学家为了吸引更多人的支持,都尽力避免诘屈聱牙。
可是,随着哲学向专业化、学术化发展,它也像其他学科(比如:经济学、金融学等)一样,渐渐披上晦涩的外衣。
越来越装!
如今,甚至有些哲学家就像吸血蝙蝠讨厌阳光一样讨厌明白清晰的话语,一见到朴素无华和通俗易懂的文字就怕得发抖,闭上眼睛,因为这样的文字和话语会破坏他们私有的小天地,他们认为把术语连成一长串才是做哲学。
多亏当年笛卡尔、斯宾诺莎等人将哲学数学化的目的没有实现。
否则,哲学现在绝对也是数学模型满天飞的学科了。
牛顿也不会感叹:“我能计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却难以预料到人们的疯狂。”
难度六:我们说,哲学就是破坏,破坏的是所有“理所当然”,其中就包括像真理、实在、道德、爱、自由、真实……这些“理所当然”的词汇。
而这些词汇也是哲学中最受欢迎、最富亲和力的词语。
日常生活中,不少人认为,自己使用了年轻人流行的东西,自己就年轻了一样。
上述词汇也成为了许多人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徽章,以为只要谈论它们就代表了自己的哲学水平高,甚至仅仅说说它们都能让人感到高人一等的快慰。
可是,它们也是哲学最难理解的词,它们引发了哲学中一些最困难的问题,当我们试图去说出它们是什么东西时,就会发现,有多么难,比如:任何人都信仰自由,但问题在于他们所信仰的到底是什么。
“科学”和“艺术”是两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有多少可疑的建议和愚蠢的广告不是打着“科学”的幌子来赚钱的?
有多少激进的行为不是凭借“艺术”的名分而被容忍的?
因此,这些词不仅妨碍我们理解自己行为的真正本质,而且还会成为哲学的绊脚石。
它们非但不能帮助我们思考,还会替代我们思考。
这个世界上的欺骗和愚蠢往往就是出在了这个上面。
想想看,这些年,有一些人专门通过给这些词语加上或时髦或虚幻的形容词、定语,创造出一波又一波的所谓年度或是时代新词,然后大肆贩卖焦虑,从而实现收割智商税的勾当。
但是,就像即使你穿着最专业的游泳衣,也不代表你就会了游泳。
哲学也不是会说几个名词术语就证明你有智慧了。
真理是要在你继续拿这些词语做事时才能发现的。
坤鹏论再次提醒大家,哲学思考中,定义你的术语相当于一个必须执行的命令。
虽然很难,但它必须在思考的起始部分,而不是中间和结论。
可惜我们看到的是,大多数情况,定义出现在一个思想过程的结尾而非开端。
另外,对于哲学这一彻底、正确地进行思考的工具来说,光知道一个词语的意思是不够的,还必须知道它和其他词语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加正确地运用。
比如:哲学和思想,这两个词就似是而非。
哲学,指的是进行思考的行为,而思想则是指哲学(思考)所获得的结果,即语言或文章。
哲学可以产生思想,思想却不能产生哲学。
因此,爱智慧,指的是热爱智慧的行为。
正如康德定义的哲学——人不可能学习哲学,人只能学习进行哲学思考这一行为。
而且,哲学术语只有当紧紧扣住所要解决的问题时才是有用的,这时它们的含义已经明确了。
可惜的是,许多人特别喜欢累计术语和名词,听上去一套又一套,其实是言之无物,空洞的术语堆积。
正是以上的六大难度,让哲学式的表达有时会拐弯抹角,与语言的日常用法迥然不同,有时用的又是司空见惯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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