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强大的人眼里是没有别人的,更不会活在他人意见编织的牢笼中。

——坤鹏论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二十四)-坤鹏论

在分析完城邦卫士必需的天赋后,基本上就能按图索骥寻找到合适的候选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我们应该如何来训练和培养这些有资质的卫士呢”?因为玉不琢不成器。

苏格拉底认为,思考这个问题有助于达到解答正义与不正义在城邦中的起源这个目的。

此时,柏拉图安排性格温和、更有耐心的阿狄曼图接替格老孔参与到后面的讨论,因为苏格拉底准备“像讲故事一样从容不迫地来讨论怎么教育这些卫士”。

一、什么是最有效的教育?

教育是什么?

苏格拉底认为,很难找出一种教育比如今这种经过长期实践的教育更有效了。

这种教育就是用体育锻炼他们的体格,用音乐陶冶他们的灵魂。

教育中两者的顺序是先教音乐后教体育。

请注意,这里提到的不管是体育还是音乐,都要比今天的它们具有更多的涵盖意义。

希腊语的音乐源于艺术女神缪斯,是广义的,包括缪斯主司领域以内的一切事物,比如听艺人弹奏竖琴讲述史诗故事就属于广义的音乐。

坤鹏论讲过,缪斯是希腊神话中主司艺术与科学的九位女神的总称。

她们所司管的包括:英雄史诗、历史、抒情诗与音乐、合唱与舞蹈、爱情诗与独唱、悲剧与哀歌、喜剧与牧歌、颂歌与修辞学、几何学、天文学与占星学。

由此可见,古希腊教育中的音乐涵盖有多广了,起码包括了声音、节奏、文学和诗歌,所以那时候的音乐差不多相当于我们今天所说的文化。

而当时音乐教育的目的是内在的和谐,塑造团结向上的灵魂,为了教导人学习正义,并成为国家适合的标准人。

需要注意的是,柏拉图虽然认同古希腊教育的大格局,认为没有哪种教育比它更有效,但是对于其中一些传统又持着批判的态度。

总结下来,柏拉图的教育观念是:威严、礼仪和勇敢,这三个关键词的反义词基本就是他对古希腊教育的批判的主要论点。

二、讲给儿童的故事必须严格甄别

苏格拉底指出,音乐教育中包括有讲故事,故事又可分为两种:真的和假的,而在讲故事的教育中一般是先假后真。

因为“给儿童讲的故事从总体上看都是假的,但其中也有真实的地方”。

所以,对孩子的教育就是:先给他们讲故事,然后再进行体育训练,这就是苏格拉底在前面所说的,教体育之前先教音乐的意思。

对幼儿的教育既然要从讲故事开始,“凡事开头最重要,尤其是那些年幼柔弱的生灵,这时候他们最容易接受熏陶,你想要把人们塑造成什么样子,就能塑造成什么样子”。

所以,就必须对面向幼儿的故事严加甄别,不能放任自流,不能“让我们的孩子随意听那些胡编乱造的故事,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形成我们认为不应该有的见解”。

“必须先对编写故事的人进行审查,接受好故事,拒绝坏故事,然后鼓励保姆和母亲给孩子们讲那些已经通过审查的故事,用这些故事塑造他们的心灵,胜过用手去塑造他们的身体,而他们现在所讲的故事大多数都要加以抛弃。”

所谓用手塑造他们的身体,指的是当时用按摩推拿一类的方法对幼儿进行保育,和现在幼儿保健中常说的抚触类似。

以上观点总结下来就是,要从尽可能的早期岁月开始,对幼儿接触的文学、诗歌和能听到的音乐都必须进行严格的检查,母亲、保姆所讲授的内容,必须是合乎官定和法律允许的故事。

三、诗人对最大事件的最大歪曲

为什么要抛弃现在人们所讲的故事呢?

首先,要知道哪些是“现在人们所讲的故事”。

在苏格拉底的时代,也是大希腊时代,音乐教育中讲故事的一贯作风是,言必称荷马、赫西俄德,讲的都是《荷马史诗》和《神谱》中的内容,这两部著作被希腊人当做教育的主要课本。

苏格拉底认为,和从城邦的正义看个人的正义一样,“故事也能从大看小,因为故事无论大小,它们的类型是一样的,作用影响也总是一样的”。

大故事指的就是荷马、赫西俄德等诗人编写的那些,他们给人类编出了一些虚假神话,至今流传。

其中应该首先谴责并且特别谴责的是写得并不美好的虚假神话,也就是用语言歪曲神和英雄们的本来面目的神话,它们简直是在撒弥天大谎。

诗人对最大事件的最大歪曲无过于“赫西俄德描写乌拉诺斯如何对待克洛诺斯,而克洛诺斯又如何转过来对乌拉诺斯进行报复,然后是克洛诺斯如何对待他的子女,最后又是克洛诺斯如何遭受他的子女的报复。”

对于不熟悉希腊神话的朋友,这句话不太好懂,坤鹏论简要地讲一讲这里面的故事。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二十四)-坤鹏论

乌拉诺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第一代神王、天空之神。

他从大地之神盖亚的指端诞生,最初作为宇宙统治者的第一代众神之王、即天空的神格化。

他象征希望与未来,并代表了天空。

乌拉诺斯既是盖亚的儿子,也是盖亚的丈夫。

他和盖亚生了十二位泰坦神(六男六女),以及三位独眼巨人和三位百臂巨人。

不过,他在孩子眼中并不是一位慈父,而是一个十足的恶人,所有孩子见了他都会害怕得瑟瑟发抖,所以他常常称呼这些可怜的孩子为泰坦(紧张者)。

起初,乌拉诺斯与盖亚完全叠合,也就是说,天空和大地完全粘在一起。

由于贪恋权利,担心自己的后代未来会接替他,乌拉诺斯便将他的孩子束缚在盖亚体内。

终于,受难的孩子呻吟不已,地母盖亚深感痛苦,最后忍无可忍,请求孩子们起来反抗他们的父亲。

但是泰坦们都吓坏了,不敢开口说话。

只有最小的儿子克洛诺斯答应帮助母亲推翻父亲乌拉诺斯。

最终,克洛诺斯阉割了自己的父亲,在那一瞬间,乌拉诺斯疼痛得吼叫一声,轰然与盖亚分离,从此永远固定在宇宙的最高处,再也不能动弹,成了我们头顶那无边无际的天。

这个神话解释了天与地的分离。

在被克洛诺斯偷袭之后,乌拉诺斯留下了一个诅咒:克洛诺斯也会被自己的孩子推翻。

克洛诺斯从盖亚体内救出了11位哥哥姐姐,但独眼巨人和百臂巨人仍被关在盖亚体内,他们推举克洛诺斯为第二代神王,领导了希腊神话中的黄金时代。

由于担心父亲的诅咒成真,克洛诺斯也效仿他的父亲,将自己的5个孩子吞到肚子里。

后来,他的妻子瑞亚生下了第6个孩子并取名宙斯,然后将其交给克洛诺斯大姐宁芙抚养,而将一块石头包在布里交给克洛诺斯,克洛诺斯看也不看就将它一口咽了下去。

长大成人的宙斯与母亲瑞亚配合,先是成了克洛诺斯身边倒酒的小厮,由于他聪明伶俐,很快就博得了克洛诺斯的欢心和信任。

有一天,看时机成熟的宙斯将催眠和催吐的药水混入药中,服侍克洛诺斯喝下,很快克洛诺斯便昏睡不醒,并不断呕吐,将吃进肚中的已长大成人的5个孩子都吐了出来,他们就是赫斯提亚、德墨忒尔、赫拉、哈迪斯和波塞冬。

随后,大家把克洛诺斯扔出了王宫。

宙斯的兄弟姐妹们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一致立他为新的第三代神王。

宙斯在奥林匹斯山建立了新一届神政府,并重新分配了权力:海洋给波塞冬,地府给哈迪斯,自己则留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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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认为,“即使这些都是真事,也不应该随便讲给天真单纯不懂事的年轻人听,最好是闭口不谈,如果非讲不可的话,也只允许少数人听,并须秘密宣誓,先行献上牺牲,献的还不能只是一头乳猪,而是一头很难弄到的庞然大物,这样一来,能听到这种故事的人就会很少。”

“在我们的城邦里不能允许流行这种说法”,因为,这种故事很容易让年轻人听了以后会有这样的想法,“忤逆长辈没什么要紧,哪怕惩罚犯了错的父亲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因为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在模仿最伟大的头号天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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