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惰性,不管他有多么勤奋,所以,区别只在于,能坚持、自律的人在自己给放弃找借口时,很清楚地知道再有道理,再头头是道,它的本质也是借口,从而选择继续坚持,逆向而行,不能坚持的人则是顺着自己的借口就坡下驴,选择自欺,心安理得地放弃。

——坤鹏论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三十三)-坤鹏论

一、这么说阿喀琉斯是不敬的!

在《读<理想国> 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三十二)》中,苏格拉底表示自我克制的美德还应该包括不贪财,然后以《荷马史诗》中对于阿喀琉斯描述为例,认为在理想的城邦中不能让诗人宣扬那种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说法。

接着,苏格拉底继续就阿喀琉斯表达了对荷马的不满,“如果不是尊敬荷马,我会毫不迟疑地断言这类关于阿喀琉斯的说法是不敬的”,比如:

——“我不相信阿喀琉斯对阿波罗说过这样的话:‘你挫阻了我,远射手,神祗中最凶残的一个……假如我有那份勇力,一定要回报这笔冤仇!’”

这段话背后的故事是,特洛伊长老安忒诺耳的儿子阿格诺耳与阿喀琉斯在战场相遇,两人战在一起,后者不敌,就在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太阳神阿波罗暗中救了阿格诺耳并将其送出战场,然后自己幻化成阿格诺耳的模样,引开了阿喀琉斯,使得战败的特洛伊士兵得以逃回城内。

阿波罗见特洛伊人都安全了,便对阿喀琉斯说,你一个凡人,还想追上我这个不死的天神!你上当了,特洛伊人早就安全了,你却跑到这里来忙乎,可是“你杀不了我;死的命运和我无缘!”

怒火中烧的阿喀琉斯便说了上面这段话。

——“还说阿喀琉斯如何对河神凶暴无礼,如何剪发一绺,向另一位河神斯佩凯乌斯献祭,‘以便让帕特洛克罗把这绺头发带走,而这个时候帕特洛克罗已经死了。’”

这段出自《伊利亚特》第23卷。

阿喀琉斯的父亲、色萨利国王珀琉斯,曾向河神许愿,如果阿喀琉斯能够平安从特洛伊战场回到家乡,就把阿喀琉斯的一绺长发和五十头羊作为祭品献给河神。

但是,阿喀琉斯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死在特洛伊,坤鹏论在《读<会饮篇> 探讨什么是爱(三)》中讲过,他的母亲忒提斯就曾告诉过他,如果他杀了赫克托耳,他就会死,如果他宽恕了赫克托耳,他可以平安回家,长命到老,可是,他最终还是毅然选择了为自己的好友(情人)帕特洛克罗复仇。

——“至于拖着赫克托耳的尸首绕着帕特洛克罗的坟墓疾走,把俘虏杀死放在自己朋友的火葬堆上,诸如此类的说法我们都要确认为谎言。”

这个在《读<理想国> 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三十二)》也讲到过,它出自《伊利亚特》第24卷,说的是,悲愤交加的阿喀琉斯每天清晨都要将杀死帕特洛克罗的赫克托耳的尸体绑在战车上,绕着自己好友(情人)的坟墓连跑三圈,一天又一天地“挟着狂怒,蹂躏着高贵的赫克托耳”。

二、不能相信和容忍说英雄的坏话

由阿喀琉斯苏格拉底开始将话题由神引向英雄。

在古希腊神话中,英雄是重要组成部分,所谓英雄主要就是神与人所生的后代,还有一些被奥林匹斯教排挤出来的神祗,比如:阿伽门农、普罗米修斯等;以及传说中的人物、部落的知名祖先等。

因此,更确切地说,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都介于神与人之间,半人半神,是神的宠儿,是人的保护者,希腊人非常崇拜英雄,许多国王、显赫家族、地区城邦的人纷纷寻源要与某个英雄沾亲带故。

另外,加之英雄的特征是为民除害,造福人类,这更增加了他们的世俗性,从而使得英雄的传说、神话盛行希腊,其中非常著名的有:阿耳戈船英雄、特洛依战争、奥德修斯的传说、阿伽门农父子的传说、忒拜的传说等。

所以,英雄的教育意义也非常重大,苏格拉底认为,也必须要对他们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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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们不能让年轻人相信由女神和珀琉斯生下来的阿喀琉斯竟然有如此混乱的品格”。

因为“珀琉斯素以自我克制闻名,且是主神宙斯之孙,而且阿喀琉斯本人又是由最有智慧的喀戎抚养成人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内心有两种正好相反的毛病,一种是狭隘的贪婪而变得不像自由人,一种是狂妄自大,目中无神和人。

喀戎是希腊神话中非常著名的贤人,属于半人马族。

在希腊神话中,半人马经常因为放荡和好色而被描述成酒神狄俄尼索斯的追随者,他们中的一个例外就是喀戎。

喀戎是水仙女菲吕拉与克洛诺斯的孩子。

无法接受喀戎样貌的菲吕拉,请宙斯将自己变成菩提树,抛弃了喀戎。

与其他凶残野蛮的半人马不同,喀戎以和善及智慧著称,他从太阳神阿波罗和狩猎与生育女神阿耳忒弥斯那里学习了音乐、医术、狩猎……等各种技艺,之后又成为了多位希腊英雄的导师,当中包括珀尔修斯、忒修斯、阿喀琉斯、伊阿宋和赫拉克勒斯,另外,他还是医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老师。

传说,有一次,喀戎的学生赫拉克勒斯在追杀半人马强盗的过程中误伤了喀戎,使用的正是当年老师赠送的无坚不摧的箭,那支箭穿过一个半人马强盗的身体,最后射中了后面喀戎的膝盖。

喀戎本是不死之身,但伤到他的箭曾经浸泡了九头蛇许德拉毒血,使得他受到的疼痛折磨远远超过了死亡。

当时普罗米修斯因为偷了天火给人类使用,正被宙斯绑在高加索山上受苦刑,喀戎决定与普罗米修斯交换,自己放弃永生让普罗米修斯恢复自由,使两方都得以解脱。

后来他被宙斯升上天空,成为半人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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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们一定不要相信这样的说法或者容忍有人说波塞冬之子忒修斯和宙斯之子庇里托俄斯骇人听闻地抢劫妇女”。

根据古希腊传说,雅典国王埃勾斯迎娶了埃特拉,但是新婚之夜,埃特拉却去斯淮里亚岛与海神波塞顿同眠,由此,忒修斯有两个父亲:海神波塞顿与凡人埃勾斯。

可能有人会说,怎么这么乱!别惊讶,其实这种现象在希腊英雄中很普遍。

忒修斯的事迹主要有:翦除了许多著名的强盗;解开了米诺斯的迷宫,并战胜了弥诺陶洛斯;和希波吕忒结婚等,苏格拉底在这里讲的是他另外两个惊天动地的事迹。

据说忒修斯在位期间(约公元前9世纪~公元前8世纪,还有说为公元前13世纪中叶)进行了改革,主要完成了两件事:一是,把4个阿提卡部落联合成为一个阿提卡国家,建造了雅典卫城,设立了唯一的公共议事会厅,定国名为雅典;二是,将全体公民分为贵族、农民、手工业者三个等级。

忒修斯改革实际反映了雅典城邦形成的历史背景,分散的氏族部落公社的管理机构变为统一的公共权利机关,即雅典城邦;按血缘关系结成氏族部落的原则,变为按地区组织与划分管辖居民的原则。

忒修斯因此成为传统上认为的雅典城邦的创立者。

庇里托俄斯也是一个半神,是宙斯和狄亚的儿子。

坤鹏论一时没有找到很多关于狄亚的资料,只是说小爱神厄洛斯从原始天神卡俄斯那里得到了十二支为宙斯准备的神圣爱箭,分别将使众神之王爱上十二位凡女,每一支箭上都刻着一条金字,写着凡女的名字,第九支就刻上着“变形高贵的牡马追逐狄亚(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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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忒修斯和庇里托俄斯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们都曾发誓要娶到宙斯的女儿为妻。

忒修斯选择了海伦,两人成功地绑架了她,只等她成人即可成婚。

而庇里托俄斯更大胆,他选择了冥后珀耳塞福涅。

不知天高地厚的哥俩儿到了冥府,冥王哈得斯假意要宴请他们,两人刚一坐下便被人家派出的毒蛇紧紧缠住了脚(还有说他们的腿被地面长出的石头固定住了)。

直到后来,另一位英雄赫拉克勒斯做第十二项任务来到冥府,才解救了被困的忒修斯,但当他试图释放庇里托俄斯时,大地却震动起来,于是庇里托俄斯被永远留在在了冥府。

据说雅典人的大腿较细,就是因为忒修斯被解救时腿被夹住扯下了一些皮肉。


小知识: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勒斯是古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

他的父亲是宙斯,母亲是杀死女妖美杜莎的英雄珀尔修斯(宙斯和阿尔戈斯王阿克里西奥斯女儿达那厄的儿子)的孙女、底比斯国王安菲特律翁之妻阿尔克墨涅。

赫拉克勒斯天生力大无穷。

赫拉嫉妒阿尔克墨涅当了丈夫的情妇,加上宙斯向诸神预言,他的这位儿子前途无量,将来大有作为,所以她对赫拉克勒斯也十分痛恨,并对其施以诅咒,导致其在疯狂中杀害了自己的孩子。

为了赎罪,赫拉克勒斯完成了十二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完成任务的途中,他还解救了被缚的普罗米修斯,隐藏身份参加了伊阿宋的英雄探险队,并协助伊阿宋取得金羊毛。

赫拉克勒斯英明一世,但却遭到妻子误会,在他的衣服上涂了毒,导致其痛苦难耐自焚而亡。

他死后升入奥林匹斯山,被宙斯封为大力神,最终和赫拉冰释前嫌,为了表示对他的认可,赫拉将自己的女儿青春女神赫柏许配给赫拉克勒斯为妻。

目前,在西方赫拉克勒斯一词是大力士和壮汉的同义词。


苏格拉底指出,总而言之,“不要让人任何污蔑神明的儿子或英雄,把那些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行为归之于他们”。

“我们还要迫使诗人们宣布这些事并不是这等人物的行为,或者声明干这等坏事的并不是神明的儿子,总之,这两点他们都不能说,不能加以发挥。”

因为这样的故事只会让“年轻人认为,诸神会产生邪恶,英雄并不比一般人好”,“正如我们上面说过的那样,这类话既不虔诚,也不真实,因为我们已经证明了,邪恶绝对不可能来源于诸神”。

“这些事情对于听者来说是有害的,因为,要是相信有这种事情,并认为那些身为神们的嫡传后裔子孙的英雄们就是这样做的话,那么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的恶行没什么了不起,都会很容易地自宽自解,原谅自己干了坏事……”

所以,“我们必须禁止这些故事流传,以免在青年心中引起犯罪作恶的念头”,使他们非常轻易地做坏事,因为很多时候善恶就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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