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批评别人是最简单的事,不过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但是在你忍不住要对别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时,请告诫自己,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所具备的条件。
——坤鹏论
苏格拉底在提出对立原则的基础之上,充分论证了人的灵魂里存在着两个相互对立的部分,一个就是用来进行思考和推理的理性部分,另一个就是人们用来感受爱、饿、渴等等欲望之骚动的非理性部分或欲望。
而像渴了又不饮这样的情况下,就是想喝的欲望和阻止喝的理性的对立斗争,最终后者获胜、控制住前者的行为体现。
一、激情是欲望吗?
接着,苏格拉底又将话题转向了灵魂的另一个部分——激情。
“我们现在可以明确了,人的灵魂确实包含这两部分(注:欲望和理性),现在来说激情,也就是会促使我们生气的一种东西,你认为,它属于上述两个部分中的某一个,还是都不属于,而是另外的灵魂的第三个部分呢?”
格老孔说:“它有可能与其中的一个相同,即和欲望部分(有相同的本性)。”
按照柏拉图的意思,如果不被坏的教育带坏,激情在本性上是理性的盟友,但是照字面上理解,激情或许属于灵魂的无理性部分,所以,格老孔才会有这样的回答。
对于激情是否是欲望的一种,苏格拉底用了一个很典型的、号称是真实的故事进行了阐述。
“阿格莱翁之子勒翁提乌斯从比雷埃夫斯的北城墙外部,由下往上走,他发现刑场上躺着几具尸体,内心突然兴起一股欲望,想要过去一探究竟,与此同时,他也对自己有这样的念头深感不齿,既害怕又厌恶,想要掉头离去,他内心不断挣扎,甚至举起手遮住双眼,想按捺住好奇,但最后他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睁大双眼冲到那些尸体跟前,并恶狠狠地咒骂自己说:‘看吧,你这邪恶的家伙,让你把这美景看个够!’”
勒翁提乌斯是一位少男,以喜爱那种具有死尸脸色(蜡黄色)而著称。
比雷埃夫斯港有三道城墙,南墙和北墙通往雅典城,中墙通往法勒鲁城,由于比雷埃夫斯港地势较低,所以是由下往上走。
苏格拉底认为,“这个故事的寓意在于告诉人们:有时候,(由激情产生的)愤怒作为欲望之外的一个东西会和欲望发生冲突。”
所以,根据之前确定的对立原则——同一事物的同一部分在同一时候的同一行为上不可能有相反的举动,激情并不属于欲望的一种。
“我们还可以看到许多这类的事例:当一个人的欲望在力量上超过他的理性,他会责骂自己(自责),对自身内的这种力量生气,愤怒这个强迫他自己的东西(欲望)。”
“这种情况下,理性与欲望就像是两个互相争斗的政治派别,而激情如同理性的盟友。”
“我认为,你绝不会承认你发现自己的身上出现过这种情况:激情不顾理性的阻止,要和欲望联手抵抗理性,我还认为,在其他任何人身上,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此外,我认为,一个越是高贵的人,当他认为自己犯了错的时候,那他越是不会对别人可能施加给他的,诸如饥饿、寒冷之类的痛苦感到愤怒,因为他觉得对方做得正义,用我的话来说,这是因为他的激情不愿意激发自己去反对那个人。”
“但是,要是觉得自己遭受了不正义,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他的情感会激动而发怒,加入到他认为是正义的那方面作战,并且还会由于受到饥饿、寒冷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苦楚,而更坚决地争取胜利,他的高贵的灵魂不会平静下来,直至或杀死对方或被对方杀死,或者直至听到理性的呼声而停战,就像狗听到牧人的阻止它狂吠的喝令一样。”
格老孔表示,你这个比喻实在太恰当、太贴切了,“正如我们前面说过的,在我们的城邦中,辅助者像狗一样,他们听命于统治者,后者仿佛城邦的牧人”。
这么看来,激情并不像刚才所说,是一种欲望,“我们对它的看法刚好相反,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说,当灵魂发生内部矛盾时,它很乐意和理性结盟”。
二、激情是理性吗?
如果激情不是欲望的一种,那么,“它和理性也不同吗?”
“或者,它只是理性的一种,因此在灵魂里只有两种东西而不是三种,即只有理性和欲望,激情属于理性呢?”
“又或者说,正如城邦由三个阶层组成,即工商(赚钱)、辅助者(辅助)、卫士(谋划),在灵魂里也有第三种组成成分,即激情呢?而且,如果没有受到坏的教育腐蚀的话,激情就是理性天然的辅助者。”
格老孔认为,灵魂一定有第三种构成成分。
苏格拉底表示,“我们已经证明了激情是一种区别于欲望的东西,要是我们也可以同样证明它有别于理性,那就可以肯定它就是灵魂的第三种构成了。”
格老孔说:“很容易就能证明这一点,人们在小孩身上也可以看到:他们差不多一出世就充满了激情,但是,大部分孩子都是在很晚以后才使用理性,有的孩子甚至从来不会使用理性”,由此可以很明显地证明,激情并不属于理性。
苏格拉底继续补充道:“你说得很好,人们还可以在野兽那里看到你所说的激情存在的现象。并且,在这些例子之外我们还可以把前面曾经引用过的荷马的一句诗拿来作证明,这句诗是:捶胸叩心责备自己,因为荷马显然在诗中表达了这么一个观点:理性是用来判断事物是好是坏的一个东西,主导愤怒的器官是另一个东西,是无理性的,前者责怪后者。”
这句诗在《理想国》第三卷就曾被引用过,它讲的是,奥德修斯回到家之后,看到他忠贞的妻子一直被一群求婚者纠缠,而妻子的女侍们还和求婚者亲近鬼混,他怒不可遏,心潮激荡难平静,想直接冲上去杀死他们,“继而他捶胸叩心责备自己:‘心啊,忍耐吧,你忍耐过种种恶行’”,比这更坏的事你都见过、忍过来了呀。
显然,激情也不是理性的一种,它是灵魂的第三种构成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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