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的人生态度应该是:以目的为手段,以过程为目的。

——坤鹏论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八十三)-坤鹏论

在《读<理想国> 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八十二)》中,关于妇女的法律问题,苏格拉底论证得出了第一个规定:男卫士和女卫士必须接受同样的教育,担任同样的职务。

并且他还证明了,这个建议不仅可行,而且对于城邦是有益的。

接着,他开始论证城邦关于妇女儿童的第二个法律规定。

坤鹏论提醒大家注意的是,这里所讨论的主要还是针对卫士,也就是城邦金字塔结构最上面的两层——统治阶层和辅助阶层。

一、第二个规定的浪头太大了!

在他看来,和第一个规定比,第二个规定这个浪头简直大太多了,如果放到今天,绝对算是惊世骇俗:

“这些女人应该归这些男人共有,任何人都不得与任何人组成一夫一妻的小家庭。同样地,儿童也都公有,父母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子女,子女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母。”

也就是说,不允许卫士中出现由一对男女组成的家庭,不管是男卫士,还是女卫士以及他们的孩子都是共有的,并且还得让父母和自己的子女互不相认,不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和第一个规定的讨论一样,格老孔将这个规定的讨论总结分成了两部分:

一是,这个建议是不是行得通?

二是,这个建议有没有什么益处?

苏格拉底表示,“关于有没有什么益处,这点不必怀疑,谁都不会否认妇女儿童一律公有有最大的益处”,是否行得通才是引起极大争论的问题。

格老孔并不认同,认为两个问题都要大争而特争。

苏格拉底无奈地表示,自己本想偷个懒,蒙混着让格老孔同意这个建议是有益的,这样就能避重就轻地只讨论是否行得通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希望“把是否行得通的问题推迟一下,回头再来研究它,现在我们假定这是行得通的”,先来讨论第二部分——这个建议有没有益处。

他将这个讨论又分成了以下部分:

“先探讨统治者在实行起来时怎样安排这些事情”;

“同时还要证明这些安排对于城邦对于卫士都有极大的益处”;

“然后再考虑其他问题”。

二、共同生活带来情欲的必然

首先,苏格拉底确定了一个前提:

“如果统治者名副其实地是统治者,那么他们必须发布命令,同样还有他们的辅助者要是也都名副其实的话,必须愿意接受命令,在有些事情上他们要服从我们的法律,而在一些可以探讨的事情上,则要根据法律的主要精神发布命令。”

这个前提的具体含义到底是什么?别着急,后面会有答案。

按照第一个规定,“应该挑选(具有适宜担任城邦卫士才能的)这种女子和这种男子住在一起同负卫士的职责”,并且一起接受音乐和体育上的训练,一起参加战争,以及履行其他卫士的义务,而且苏格拉底还特意将女卫士称为“卫士的妻子们”,为这部分的讨论埋下了伏笔。

现在假设格老孔是一位立法者,他“已经挑选出一些本性尽可能相同匹配的男人和女人,再将女人安排给男人,让他们全都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但没有任何私人财产可言,他们共同生活,共同锻炼,共同接受教育,天然的需要必将导致两性的结合”。

格老孔指出,天然的需要不是几何学的必然,而是情欲的必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情欲的必然比几何学的必然有更大的强制力和说服力”。

三、生育要遵循优生的自然法则

苏格拉底表示,格老孔说得对,但是如果男女之间的行为乱七八糟,毫无秩序和节制,显然是对这个幸福的、理想的、最好的城邦的亵渎,会让城邦蒙羞,所以统治者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因此很明白,婚姻大事应尽量安排得庄严神圣,婚姻若是庄严神圣的,也就能是最有益的。”

也就是说,最神圣的婚姻是最有益的婚姻。

坤鹏论认为其言外之意是说,一件事开始得越是意义重大,就越会受到人们的重视,从而越不容易乱来,或是半途而废,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关注什么得到什么。

对于生育之始的婚姻来说,从一开始就要予以最大的重视,用最大的注意力。

那么,重视什么?最大的注意力放到什么上面?才能做到最有益呢?

苏格拉底提到了家里的猎狗和纯种公鸡,人们不会:

——“不加区别地让它们都繁殖”;

——总是“用最大的注意力选出最优秀的加以繁殖”;

——“尽量选择那些正值壮年的进行繁殖”。

——“要不是这样选种,你就会看到你的猎狗和公鸡品种退化,每况愈下。”

马和其他家畜也是这样的情况,而且这个优生的自然法则放到人类身上也合适。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八十三)-坤鹏论

四、实施优生,统治者该用哪些药物?

不过,苏格拉底认为,要想在人们身上实施这个优生的自然法则,“需要我们的统治者拿出难以置信的高明手段”。

“因为他们要用大量我们前面讲过的那种药物(注:虚假、说谎),一般的医生可以治疗那些接受规定膳食的患者,因为他们不用吃药,如果遇到需要服用药物的病人,就需要一个敢想敢做的医生了。”

苏格拉底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和刚才所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他的意思是,“为了被统治者的利益,统治者有时不得不使用一些谎言和欺骗”,而在这前面时,他也曾讲过,这种谎言和欺骗是被当成药物使用的。

根据前面所讲的优生的自然原则,“可以推断:要使人种尽可能完善,就要尽量让最好的男人和最好的女人安排在一起,反之,最坏的男女组合则越少越好。为了培养出素质最好的继承者,最好者的下一代必须培养成长,最坏者的下一代则不予养育”。

更为关键的是,“除了统治者外,别人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进行过程,否则卫士中难免互相吵闹不团结”。

那么,关于结婚生子,统治者的药物都有哪些呢?

也就是最前面部分苏格拉底所说的:“统治者在实行起来怎样安排这些事情?”

第一,“根据法律的规定一定要有婚假,新郎新娘举办婚礼,欢聚宴饮,祭享神明,诗人必须创作适宜的赞美诗到场致贺。”

第二,“统治者要考虑到战争、疾病以及其他因素,斟酌决定允许多少人结婚,他们要尽可能保持适当的公民人口,从而尽量使城邦在一个合适的大小范围,不至于过大或过小。”

第三,“一定要设计某些巧妙的抽签办法,使不合格者在每次不能得到婚配时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而不能责怪统治者。”

第四,“当年轻人在战争中证明他们英勇卫国功勋卓著,一定要给以荣誉和奖金,还要让他们拥有与更多女性结合的权利,尽可能多地生育优秀的下一代。”

第五,为了保持卫士这个等级的品种纯洁,要设置专门抚养孩子的官职,女人和男人都可以担任,生下来的孩子都要先交给他们,其中“优秀者的孩子,他们会带到托儿所,让住在另一个城区的保姆养育,至于一般或其他人生下来有先天缺陷的孩子,他们将秘密地加以处理,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第六,“他们也监管哺育孩子的事,在母亲们有奶的时候,他们就带母亲们到托儿所喂奶,但竭力不让她们认出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果母亲们的奶水不够,他们就另外再找奶妈。他们会监视母亲们喂奶时间,防止这个时间太长。至于给孩子守夜之类的麻烦事,就交给奶妈和保姆去干。”

以上是在“用最大的注意力选出最优秀的加以繁殖”方面的措施。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八十三)-坤鹏论

接下来则是“尽量选择那些正值壮年的进行繁殖”的措施。

第七,“儿女应该出生在父母年轻力壮的时候”,“一个女人精力最好的时候大概可以说是二十年,男人是三十年”,所以“女人应该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为城邦生育儿女,男人应该从他奔跑速度最快的那时开始算,截止到他五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男女的身心两方面都应该处于巅峰状态”。

第八,“如果超过了这个年龄或不到这个年龄的任何人也给城邦生了孩子,我们必须说这是不虔敬和不正义的,他们即使能秘密地把孩子生下来,如此出生的孩子也是欲望、无知和淫乱的结果,他们的孩子将得不到男女祭司和全城的祷告祝福——这种祝祷是每次正式的婚礼都可以得到的,它祈求上苍让优秀的对城邦有贡献的父母所生的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城邦做出更大的贡献。”

第九,“同样的法律也适用于这样的情况:未经统治者的批准,两个同在壮年处于生育年龄范围内的男女苟合生子,我们会说,他们把一个违法的、亵渎神明的私生子强加给了城邦。”

第十,“当男人和女人过了生育年龄,我们就给男人自由,让他同任何女人相处,除了女儿和母亲,孙女以及姥姥。至于女人同样也可以和任何男人相处,只除了儿子、父亲,或爷爷和孙子。我们一定要告诫他们不能违背这个原则,要是他们违背了而怀上了孩子,我们一定要采取某种手段制止孩子的出生,因为我们不能抚养这样的后代。”

但是,因为前面讲了,孩子是公有的,一生下来就被送到托儿所,并且还有各种防范措施,使得父母和亲生子女是互不相认的呀,那么又该怎么辨别上面所说的各种亲戚关系呢?

苏格拉底表示,确实很难辨别,所以只有是“当他们中间有一个做了新郎之后,他将把所有在他结婚后第十个月或第七个月里出生的男孩作为他的儿子,女孩作为他的女儿,他们都叫他父亲。他又把这些儿女的儿女叫做孙子孙女,这些孙子孙女都叫他的同辈为祖父祖母。所有孩子都把父母生自己期间出生的男孩女孩称呼为兄弟姐妹。他们不许有我们刚才讲的那种性关系。但是,如果通过抽签决定,而且德尔斐的神谕也表示批准的话,法律准许这样的兄弟姐妹同居。”

以上就是苏格拉底所设想的,在理想的城邦中,卫士中间妇女儿童公有的做法,其背后是为了整个城邦的幸福,是为了整体而非个体,这种性质和该城邦政治制度的其余部分相一致,不过,是不是最好的做法,还需要苏格拉底进一步的论证。

坤鹏论在前面详细讲过斯巴达的婚姻生育,所以我们可以很清楚地对比出它们之间的异同。

很明显苏格拉底为了达到优生目的所设计的措施更为严苛,比如:对生育年龄的规定;完全抹杀家庭,男卫士和女卫士除了保家卫国外,还是城邦优质人种的生育工具;孩子自出生后就被城邦集体抚养,父母和孩子完全不能相认,不给父母和孩子产生亲情的机会;对于私生子的厌弃;和谁生、什么时候生等生育相关事宜全都被城邦严格掌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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