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看到某人某事后总是下意识地和自己比较的话,说明你还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所以你很累还很不快乐。
——坤鹏论
前面讲到苏格拉底在对于他所设计的理想的城邦是否可能实现、怎样实现的问题上,闪烁其辞,说着说着又绕到别的话题之上,格老孔则逼着他必须说回来,“一定得告诉我们,这种政治制度怎样才能实现”,其他一切,免谈。
苏格拉底解释称,自己担心和稍作犹豫的是因为这个议论将是如此的奇特怪异,它将是第三个浪头,也是最大最厉害的一个浪头。
格老孔自然不会上当,表示你越是推诿,我们越是不能放过你,赶紧讲,别再浪费时间了!
一、榜样是标准,是用来接近的,而非100%实现的
因为看到格老孔他们都热切地想知道如何真正实现这个理想的城邦,苏格拉底认为有必要先给大家泼点冷水,降降温。
“我们首先要记得,我们是从研究‘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不正义’的问题走到这儿来的。”
也就是说,正义才是这场讨论的初心,相比之下,理想的城邦并不是讨论的第一重点,甚至只是讨论的道具之一,是为了由大及小,因为从大的城邦中更容易看到、找到正义。
“如果我们真找到了什么是正义的话,我们是要求一个正义的人和正义本身(正义的理型)毫无差别,在各方面都完全一模一样呢?还是,只要正义的人能够尽量接近正义本身(正义的理型),体现正义比别人多些,我们也就满意了呢?”
通过前面的讲解,我们基本已经知道了,在柏拉图的理型理论体系中,理型只存在于理型世界,我们这个现象世界只能是对理型的摹仿。
就像我们不曾创造出、描绘出、也不曾见到过完美的三角形一样,虽然我们可以理解什么是完美的三角形,却绝对无法在现实中做到100%的复制,也就是无法实现理型本身。
所以,格老孔也回答“尽量接近理型就可以使我们满意了。”
“那么,我们当初研究正义本身(正义的理型)是什么,不正义是什么,以及一个绝对正义者和一个绝对不正义者是什么样的(假定这种人存在的话),那是为了我们可以有一个样板,我们看着这些样板,是为了我们可以按照它们所体现的标准,判断我们的幸福或不幸,以及我们的幸福或不幸的程度,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要表明这些样板能成为在现实中存在的东西。”
正如“一个画家,画了一个理想的美男子,一切的一切都已画得恰到好处,只是还不能证明这种美男子能实际存在,难道这个画家会成为一个最糟糕的画家吗?”
同样道理,“我们在这里用言语创造或者说假设了一个善的城邦”,那么“如果我们不能证明一个城邦能在现实中管理得像我们所描述的那样好,也不能因此说我们的描述是最糟糕的理论”。
不得不感叹,苏格拉底实在是太精明了,他这又是在提前堵住别人的口,防止在他谈如何实现时,有人会拿着理想国这个样板来完全对照,指责他不是100%实现,因为“凡是说过的不可能一定要做到,真理通常总是做到的比说到的要少”,所以,“就不要老是要我证明,我用词句描述的东西是可以完完全全地做得到的了”,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城邦治理得非常接近于我们所描写的那样,你就得承认,你所要求的实现已经达到,你已经满意了”。
在得到格老孔对此的肯定回答后,苏格拉底也明确表示,他的论证将会集中在以下方面:
“在什么情况下和在哪个方面我所描述的这些东西最可能接近实现。”
“设法寻找和指出在现行的那些城邦法制中是什么具体缺点妨碍了他们,按照我们所描写的法制去治理它;有什么极少数的变动就可以导致他们所企求的符合我们建议的法律;如果一项变动就够了,那是最好,如果一项不行,就两项,总之变动越少越小是越理想。”
二、只要一项变动就能引起改革——让哲学家成为城邦之王
苏格拉底表示,其实“有一项变动可以引起所要求的改革,这个变动虽然并非轻而易举,却是可能实现的”,而它让我们逼近了那个最大的怪论之浪。
这个变动就是:让哲学家成为城邦之王,也就是哲人王。
“除非哲学家成为我们这些城邦的国王,或者我们目前称之为国王和统治者的那些人物,能严肃认真地追求智慧,使政治权力与聪明才智合而为一;那些现在只搞政治而不研究哲学或者只研究哲学而不搞政治的庸庸碌碌之辈,必须排除出去。”
“否则,对城邦甚至我想对全人类都将祸害无穷,永无宁日,而且,我们前面描述的那种法律体制,都只能是海客谈瀛,痴人说梦,永远只能是空中楼阁,无法在可能的范围内付诸实行,得见天日。”
“这就是我一再踌躇不肯说出来的缘故,因为我知道,一说出来,人们就会指责这是一种奇谈怪论,因为一般人不容易认识到:除了这个办法外,其他办法是不可能给个人给公众以幸福的。”
格老孔表示,你赶紧论证吧,要不然这些人真要脱了衣服赤膊上阵群起而攻击你了,其实我一直在支持你、帮助你、鼓励你、比其他人更认真地回答你,为了我的这份信任和捧场,你也得加油奥力给!
苏格拉底说,既然有你力挺我,我一定努力,就让我论证给你们看吧。
三、能当王的哲学家什么样?
首先,按照苏格拉底的惯例,他要先下定义,“我们必须明确地说清楚,我们到底放心让什么样的哲学家来作为我们的统治者,说清楚有关这种哲学家的界线后,我们就可以无所畏惧了,因为我们可以向人们证明,爱智慧的哲学家和政治家,天生就是分别适合政治和哲学方面的工作,至于其余不知道研究哲学的人,只要知道跟随领导者就够了”。
接着,苏格拉底开始对这种哲学家进行定义。
“当我们肯定某个人是某样东西的爱好者时,显然他爱这东西的全部,不是仅爱它的一部分而不爱其余部分。”
苏格拉底的意思用我们的成语来解释就是爱屋及乌——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他进一步用少年爱来进行解释。
“像你格老孔这样一个爱者不应该忘记,所有风华正茂的青少年总能拨动爱者的心弦,使他觉得可爱,你对美少年的反应不是这样吗?看见鼻扁者你说他面庞妩媚;看见鹰鼻者你说他长相英俊;看见二者之间鼻型的人你又说他匀称恰到好处;看见面黑的人你说他英武勇敢;看见面白的你说他神妙秀逸。‘像蜜一样白的’(白皙)这个形容词,本身就是爱者所发明,用来称呼瘦而白的面容的,可见他们并不把青年发育时脸色苍白当作灾难,一句话,只要是在后起之秀者身上,你便没有什么缺点不可以包含的,没有什么优点会漏掉而不加称赞的。”
而且,这种情况还可以在爱喝酒的人那里看到,“他们爱喝一种酒,并且都有一番道理”,“至于爱荣誉的人”也是如此,“他们做不到将军,做连长也可以;得不到大人物的捧场,让小人物捧捧也过瘾。”
所以,“关于哲学家我们也可以说,哲学家是智慧的爱好者,他不仅爱智慧的一部分,而是爱智慧的全部”。
“一个不爱学习的人,特别是如果他还年轻,还不能判断什么有益,什么无益,我们就不会说他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或一个爱智的人,正像一个事实上不饿因而不想吃东西的人,我们会说他没胃口,不爱食物。”
“如果有人对任何一门学问都感兴趣,都想涉猎一下,永远保持学习热情,不知满足,这种人我们可以正确地称他为爱智者或哲学家吗?”
格老孔回答道:“如果好奇能算是爱智的话,那么你会发现许多荒谬的人物都可以叫做哲学家了,不少人爱看爱听各种新鲜事,但是他们热衷的不是学习研究,从来不参加任何严肃的辩论或研究,因为他们的耳朵仿佛已经租了出去,一到酒神节,他们到处跑,不管城里乡下,只要有合唱,他们每场必到,我们要不要称这些人以及有类似爱好的人,还有那些很次要的艺术的爱好者为哲学家呢?”
苏格拉底表示,“绝对不要,他们只是有点像哲学家罢了。”
“那么,哪些是真正的哲学家呢?”
“那些眼睛总是盯着真理”、对真理情有独钟、爱好真理并追寻真理的人。
这就是苏格拉底给出的真正的哲学家的定义。
四、哲学始于惊讶、好奇
古希腊人认为,哲学始于惊讶、好奇,正如常识满足于习以为常一样。
但是,这个惊讶、好奇更为关键的是紧随其后的思考,也就是:
它惊讶世界,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
它惊讶可能本身,为什么,又如何可能。
只有这种保持好奇的天性,探寻一切事物的真相的生活态度,才能被称为“爱智慧”。
正如亚里士多德总结的:“惊讶驱使人做哲学思辨。人首先惊讶于自己遇到的奇异的东西,随后逐步深入,追问月亮、太阳、星辰的迁移,以及万物的诞生。”
惊讶促使人形成认识,在惊讶时意识到自己无知,因为爱知识,所以探询知识,然后还要通过实践,知行合一,在内心中炼化、萃取成一种叫智慧的活的东西。
而且,这种东西只有在母体(人的思想)中是活的,才能叫智慧,并能继续不断生长。
但是,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旦脱离了母体(思想),用文字等符合呈现出来后,它就死了,成了知识。
另外,哲学家惊讶、好奇的往往也不是那些新奇特的事物, 而是一切人们习以为常熟视无睹的东西,哲学家打破各种习惯与见解、掩饰与平庸,用类似童真的、无拘无束的眼光去疑问它们。
因此,我们也可以说,哲学思辨,就如同在被重重束缚之中的觉醒。
坤鹏论认为,这个觉醒没有比加缪在《西西弗的神话》中的那段话更为形象的了:
“起床,电车,四小时办公室或工厂的工作,吃饭,电车,四小时的工作,吃饭,睡觉,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 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大部分的日子一天接一天按照同样的节奏周而复始地流逝。可是某一天,‘为什么’的问题浮现在意识中,一切就都从这略带惊奇的厌倦中开始了。‘开始’,这是至关重要的。厌倦产生在机械麻木的生活之后,但它开启了意识的运动。”
这里的“为什么”就是一种“惊讶”,“惊讶”于“我”为什么要这么活;所有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这些追求的答案看上去毫无用处,更不会直接给你带来任何物质的改变,你还是你,表面上肉体没变,但是在你的内心里、你的思想中,智慧却开始悄悄地生根发芽了。
慢慢地,不知不觉中,你真正懂得了斯多葛派爱比克泰德的处世哲学:将一切不取决于我的、本身至关重要的事情看得对我无足轻重。反之,将一切取决于我的,即我的观念的形式与内容,考虑得清澈自如。
于是,随之而来的是你的行为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在外人看来,你变得洒脱而率真,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真正困扰你。
最终,你会明白并义无反顾地去践行古罗马天主教思想家奥古斯丁的那句名言:“别想着向外求索;返回你自身,真理栖居于灵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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