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侥幸心理就是恶魔,因为侥幸从来侥幸的都是好的可能,但是,能让人到了要靠侥幸的地步,说明自己对相应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把握和胜算,也就是没有多少成功的概率,所以,侥幸就是用极低的概率来押注赌博,而赌场颠扑不灭的规律是:十赌九输。

——坤鹏论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七)-坤鹏论

在《读<理想国> 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六)》中,苏格拉底论证了,最优秀的哲学家无用,其责不在哲学和哲学家自己,而在于别人,因为别人不用哲学家。

然后,他又指出,除此之外,还不乏一些冒牌的哲学家污名了哲学这门高贵的学问。

接下来,苏格拉底就要针对冒牌哲学家这个问题进行讨论,分为以下两点:

第一,大多数具有哲学家天赋的人变坏、堕落是不可避免的;

第二,如果可以做得到的话,再试着证明这也不能归咎于哲学。

一、真正的哲学家具有求“真”天性,他们憎恨虚假

在讲哲学家的天性时,苏格拉底曾提到,“真理是哲学家时时处处要追随的领袖,否则他就是一个和真正哲学毫无关系的江湖骗子”,但是,令他遗憾的是,这个观点和当时人们对哲学家的看法刚好相反。

因为那个时候的雅典,智者派风生水起,他们倡导的是“人是万物的尺度”,价值观因人而异,没有普遍的判断标准,通用于所有人的绝对真理或正义是不存在的。

他们教导人们,人世间的事要用相对主义的思维去阐述、解释,这样即使是出于私利的意见也能包装得大义凛然,让人难以察觉。

比如:如果向人们征收高额税金,可以说,税金比起一头牛来讲可是便宜太多了。

再比如:凡事都有优劣,只说优点对缺点避而不谈,就能将事情说得花团锦簇,白璧无瑕,若是一味拿着事情的缺点狂轰乱炸,事情就成了一无是处的渣渣,对于人来说,也无外乎如此,他们确实都陈述了自己认为的事实,但是,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


小知识:什么是相对主义?

一种认为观点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因立场不同、条件差异而相互对立的哲学学说。

该学说主要应用在涉及道德准则的场合,因为在相对的思维模式下,价值观和伦理学只能发挥有限的作用。

相对主义有多种不同的形式,取决于争议的程度。

相对主义的实质是:一个概念有确定的形象概念(即可以用数字表示),但没有确定的抽象概念(即不能用确定的数字表示),那么此概念就是相对概念。

像这样的概念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能根据抽象概念的大小来相对的判断对与错。

值得注意的是,相对主义主张成立的隐含前提建立在它绝对适用于所有事物上,既否定普遍有效真理的存在却又主张自己是普遍有效的真理。

相对主义的代表人物有中国的庄子、古希腊的智者派、克拉底鲁、19世纪奥地利的恩斯特·马赫等。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七)-坤鹏论

相对主义虽然避免了独断专行,带来了更多宽容,但与此同时,“人有百态”、“存在即合理”、“善恶因人而异”、“什么样都有、都可以”等一系列想法也就应运而生,甚至被人们视为真理,从而也就催生了“只要不让他人感到困扰便百无禁忌”的普遍观念,为自私自利提供了滋生泛滥的温床,最终对社会秩序带来了不小的隐患。

公元前5世纪的雅典人,就是这样问题的最好典型。

通过前面的学习,我们已经知道,苏格拉底、柏拉图所在的时代,也就是公元前5世纪,那时的雅典人绝非道德楷模。

许多人脱离了伦理传统,转变为几乎不道德的人,很少有利人的观念,很少在良心上感到不安。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投机取巧,为了私利,在生活中尽可能偷奸耍滑,欺骗别人。

他们承认诚实是人的重要德性,如果谁被证明是诚实的人,会被当成重大社会新闻传播,其原因不在于诚实让他们崇敬,而在于他们认为竟然有这样的怪物,他们没人愿意诚实,他们宁愿被人称作精明也不肯让人说自己诚实,诚实几乎等于傻、笨、头脑简单。

甚至为了利益,愿意出卖城邦的希腊人大有人在,一抓一把。

很明显,智者派的观念简直就是给当时的雅典人如虎添翼,让他们为自私自利、坑蒙拐骗、造假作弊等行为找到了最好的辩护词,所以,不是智者派成就了时代, 而是时代成就了智者派。

而高尔吉亚更是用和巴门尼德一样逻辑性极强的辩证法同样严谨地论证了:

“世上无物存在,即使有物存在,人也无法认识,即使认识,也无法表达”。

这里的存在,指的是色诺芬尼、巴门尼德、赫拉克利特、柏拉图的“一”,就是绝对真理。

通过上述论证,高尔吉亚旗帜鲜明指出,绝对真理不存在,即使存在,人也无法认识,即使认识,也说不出来。

大家可以看《高尔吉亚如何反证巴门尼德?(上)》、《高尔吉亚如何反证巴门尼德?(中)》、《高尔吉亚如何反证巴门尼德?(下)》来详细了解。

另外,坤鹏论讲过,在早期古希腊人的观念中,正义就是自然法则,法律应该遵循自然法则。

而智者派认为,雅典的法律和规则并非原本就存在于自然中,而是只符合雅典公民价值观的正义,因为,如果正义真是自然法则,那么在其他城邦,法律和规则也应该是一样的,但事实是不同的城邦往往有着与雅典迥异的法律和规则。

也就是说,雅典公民有雅典公民的正义,其他城邦公民也有其他城邦公民的正义。

总之,以智者派为代表的伪哲学家和真正的哲学家,他们最核心的区别就是:在有没有绝对真理上持完全相反的观念,前者关注或然性(注:指或者、随机的、没有规律的可能性,而或然率则是概率的旧称)、可能性,后者执着于必然性、绝对性。

因此,苏格拉底认为,可以专门针对这一点来为哲学家辩护:

“真正热爱知识的人一定具有求‘真’的天性,他们绝对不仅仅满足于意见所能达到的多样的个别事物上。”

“他们会继续上下求索,苦苦追求,爱的锋芒不会迟钝,爱的热情不会降低。”

“直到他们灵魂中与实在最接近的、也最能把握实在的那个部分,接触到了每一事物真正的实体,并且通过灵魂的这个部分与事物的接近与交合,生出了理性和真理,他们才有了真知。”

“到那时,也只有到那时,获得了真知的他们才能活在真实中,并真实地成长着,他们才会停止自己艰苦的追寻过程。”

很明显,这种人绝对不会热爱虚假的东西,相反,他们憎恨虚假。

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这么说:在真理的引领下,这个队伍是不会出现任何恶的东西的”。

“伴随着真理的,是一颗节制的、正义的、健康的灵魂。”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七)-坤鹏论

二、接下来的论证提纲

苏格拉底指出,我们在前面已经证明了哲学家应该具备的天性,比如:勇敢、大度、聪敏、强记等,都是哲学家这种天赋所必具的品质。

但是,既然天性如此,与生俱来,它们就应该一直保持下去,为什么:

——其中大多数人的哲学天性败坏了?

——而少数人的哲学天性却没有败坏?

——这些少数人虽然没有变坏,却被说成无用的那些人?

苏格拉底认为,接着还要考察论证“那些硬打扮成哲学家样子,自称是在研究哲学的人”:

——“看一看他们有什么样的灵魂天赋?”

——“他们抱着何种痴心妄想,竟想要从事他们根本不配高攀的、超过了他们能力的一种研究工作,就是这么一些不讲原则的人,在各处和所有人中间的行为有许多不和谐的出格之处,所以才给哲学带给了你提到的那种糟糕坏名声。”

三、天性和生活中的美好是哲学家败坏的主要因素

首先,苏格拉底解释了败坏哲学家天性的因素都有哪些。

显然,一个完美哲学家所具备的天赋是很难在凡人中产生,即使有,也只有少数人拥有,非常难得。

但是,败坏哲学家天赋的因素却是又多又强大的。

其中最令人惊讶的是,就是这些被称赞的自然的哲学天赋,“其中每一个都能败坏自己所属的那个灵魂,拉着它离开哲学,我说的是勇敢、节制,以及我们列举过的其他优良品质”。

“此外还有生活中美好的东西,各种各样的所谓利益、美、财富、身强体壮、与城邦中上层家族有关系,以及与此关联的一切,这些因素也都有这种作用——败坏哲学家的灵魂。”

阿狄曼图表示,这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特别是优良品质会败坏灵魂,简直荒诞至极。

苏格拉底说,年轻人,稍安勿躁,“你要把问题作为一个整体来正确地理解它,这样你就会觉得它很容易明白,对于我前面所说的那些话你也就不会认为它是什么天方夜谭了”。

“首先来说一个你我都知道的自然现象: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任何生命的种子或者胚芽如果不是在适宜的季节、地点生长并得到恰当的营养,那么它越是强壮有力,就越是无法经历一个完善过程,离应有的发育成长程度就越远”,离它该是的样子越不一样。

“因为恶与善的对立胜过恶与不善的对立。”

请注意,不善≠恶,这是理解这句话的关键。

也就是说,“如果得到的是不适合的培养,那么最好的天赋就会比差的天赋所得到的结果更坏”。

“所以,同样可以说,天赋最好的灵魂受到坏的教育之后就会变得比谁都坏……须知天赋贫弱的人是永远既不可能做出任何大好事,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大坏事”,那么,巨大的罪行和纯粹的邪恶必然不是来自天赋差的,而是来自天赋好的却被教育败坏的人。

“所以,我们假定的哲学家的天赋,如果得到了合适的教导,必定会成长而达到完全的至善。但是,如果他像一株植物,不是在所需要的环境中被播种培养,就会长成一个全然相反的东西,除非有什么神力保佑。”

苏格拉底认为,从总体来说,简而言之,具有哲学家天性的人为什么会变坏,无它,完全是因为坏的教育。

同时,这些人也因为天赋极佳,堪称人中龙凤,教导对了,未来必然能做出大好事,反之,如果被教坏了,那些天性带来的那些品质同样也能让他们很容易地干出大坏事。

也就是说,哲学家的天性本身不带善恶,它们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宝刀,关键要看用它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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