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特别是不确定性很强的时候,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反其道行之,对于绝大部分外部信息视而不见,老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乱。

——坤鹏论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149)-坤鹏论

很多时候,特别是不确定性很强的时候,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反其道行之,对于绝大部分外部信息视而不见。

老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乱。

因为所有我们能够看到的信息,99%都饱含着其创造者的主观色彩,再公正的人也不可避免地或者说不自觉地在言语中掺杂进自己的观念,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想着说服别人来接受,甚至是采取某种他所期望的行动。

否则,他为什么要说话呢?

正所谓,话一出口,皆有立场。

而且,在强烈的不确定性面前,渺小的人类谁敢说自己100%正确无误!

坤鹏论认为,最流氓的就是那种号称99%准确的,在强不确定性的现实中,凡此辈总被啪啪打脸。

但是,结果往往是,说者没事,因为他有1%用来游刃有余、自圆其说,而信者并照其行事者却会输得很惨。

所以,坤鹏论再次强烈推荐大家看一下我之前写过的修辞学系列专题。

一、前情回顾

在《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148)》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了“到底谁最幸福谁最不幸”第二个证明的后续论证。

在这部分,苏格拉底指出,既然大家各执一词,都坚持说自己的生活最快乐,又互相瞧不上对方的生活,那么,就只能看这三类人中谁最靠谱,谁说的就是最正确的。

他认为,对于靠谱进行检验的最佳标准是:知识、经验、推理。

而且,不光对这事,凡是要对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没有比它们更好的标准了。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知行合一才能生出智慧,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测真理的唯一标准,谁的知识多,并且对于知识的实践经验也多,谁说的就最正确、最真实。

所以,接下来的证明工作就是要论证出三类人中谁是知识多、实践经验多的那类人。

前面讲过,苏格拉底将爱利得归为人类必然性的欲望,人一出生就天然带着与其相关的种种欲望,也一直在实践和体验着这类欲望被满足后的快乐。

但是,研究真理的欲望却不是必然性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生出这样的爱欲来,甚至按照分工神定的天赋论,如果一个人被上天确定为这世当农民、当工匠、当商人,那么,就算他自己有多么想研究真理,也是很难做到的,因为压根儿就没有人家哲学家的天赋。

因此,哲学家整体的快乐经验值远远超过了爱利得者,因为他必然地从儿童时期就开始品尝着获利的快乐,但是爱利得者往往没有爱智慧的快乐经验,即使有,也只可能是一点点。

再说,和爱荣誉者比,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苏格拉底认为,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达成目标,每个人都可以获得荣誉和尊敬,富人、勇敢者和智慧者都一样,他们所体验到的受尊敬的快乐是一回事,都有过这样的快乐经验。

同理,爱荣誉者也不一定能够获得看到事物本质的快乐,从整体经验上比,他也不如哲学家。

所以,哲学家是三种人中最具有快乐经验的,也就是最有资格判断三种快乐,而且,他还是唯一有知识和经验结合在一起的人,也就是知行合一的人。

另外,哲学家还有做出判断所需要的工具——逻辑推理论证,在苏格拉底(柏拉图)看来,只有完全掌握并最善于使用这一工具来研究事物本质的人,才是哲学家。

显然,如果经验、知识和推理是判断事物好坏的最佳标准,必定是哲学家最靠谱,他所赞许的事物最真实,前面讲过,三类人都认为自己的生活最快乐,那么,当哲学家说自己的生活最快乐时,他的话最可靠。

最后,生活和快乐(幸福)指数排名就是:

第一名:哲学家

第二名:战士和爱荣誉者

第三名:爱利得者

二、第三个证明:快乐和痛苦的本质(上)

在完成第二轮证明之后,苏格拉底说:“现在作为第三次,且把那祭神的奠酒依照奥林匹亚赛会上竞技者们的仪式洒向那作为拯救者和作为奥林匹斯山的大神宙斯。”

这句话里面包含有三重影射:

一是,根据通常的习惯,古希腊人在宴会上喝酒,总把第三杯酒献给“救世主宙斯”;


小知识

“救世主宙斯”( Zeus Soter)是希腊神宙斯的别名,救世主的英文是Soter,音译为索特,在希腊神话中它常常被用在神的称号中,比如:波塞冬索特、阿波罗索特等,如果是女性的则为Soteira(索泰拉),比如:雅典娜索泰拉。


二是,在节日里,人们首先向奥林匹斯山诸神,然后向古代英雄,最后向“救世主宙斯”供献牺牲;

三是,按摔跤比赛的惯例,如果在以宙斯名义举办的奥林匹亚运动会中,竞争者必须将对方三次摔倒在地才算胜利。

总之,接下来,是最为重要的第三轮证明,也就是从第三个角度再次证明三类种的三种生活、三种快乐的排名。

而且,苏格拉底还特别指出,“这轮较量具有最大的决定性,事关成败”,如果这次失败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之所以如此重要,就在于它将是更为纯粹的逻辑推理,也就是说,更哲学、更思想、更高大上,是从快乐和痛苦的本质进行论证的。

显然,如果不能从本质上证明哲学家的生活是最快乐、最幸福的,那么前面的一切努力都白搭了,本质不对,一切皆错,再逼真也都是假象。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149)-坤鹏论

1.平静、安宁既是快乐的,又是痛苦的?

首先,苏格拉底要驳斥人们对于痛苦和快乐根深蒂固的意见:痛苦的停遏是快乐,快乐的停遏痛苦。

“我好像听到一位有智慧的人说过:唯有智慧之人的快乐才是真实纯净的快乐,其他人的快乐不过是快乐的影像。”

这位有智慧的人可能指的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某个代表人物。

“我们声称痛苦是快乐的对立物。”

“但是,也存在着某种既不觉得快乐也不觉得痛苦的状态。”

“这是一种介乎两者之间的中间状态,意味着灵魂保持着一种平静、安宁的状态。”

“人在生病中会说,没有什么比健康更快乐的了,虽然他们在生病之前不曾觉得那是最快乐的事。”

“同时,处于极端痛苦中的人也会说,没有什么比停止承受这种痛苦更快乐的事了。”

“在许多诸如此类的情况下,当人们在受到痛苦时,会把免除和摆脱痛苦、享受平静、安宁称赞为最高的快乐,而这个最高的快乐并不是平常所说的寻欢作乐那般可以获得正面、积极的实际享受”,“在这种情况下,平静、安宁或许便成了甜美的,幸福的了。”

“同样道理,一个人的快乐要是中止了,转而进入平静、安宁的状态,那么,这种状态对他而言则成了一件带有哀伤痛苦的事情。”

“所以,对于我们上面说的那个介乎两者之间的状态,也就是说,这种平静、安宁有时是一种双重的东西,既会是痛苦也会是快乐。”

2.两者皆否的东西并不能变成两者皆是的东西

但是,“两者皆否的东西并不能变成两者皆是的东西!”

也就是说,一个东西既不是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个东西,它却能同时是这两个东西,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上面说平静、安宁既会是痛苦,又会是快乐,这个结论显然是错误的。

“另一方面,那在灵魂里产生的快乐和痛苦,这两者都是一种推移和运动。”

“那既不感到痛苦也不感到快乐的状态,事实上是一种灵魂的平静、安宁,是某种介乎这两者之间的状态。”

也就是说,平静、安宁是处在痛苦和快乐中间的,也是一种状态,它不可能是两者。

“因此,把一种不感觉痛苦的状态认作快乐,或是把一种不感觉快乐的状态认作痛苦,这种想法绝对不可能是正确的。”

这种想法简单讲就是,没有痛苦便是快乐,没有快乐便是痛苦,这是普遍存在人们中的二元论思维——非黑即白,非好即坏,不认为还有中间状态。

但是,我们的生活恰恰大多数时候处在中间状态,既谈不上痛苦,也谈不上快乐,正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

“在痛苦的一旁,那平静、安宁显得令人愉快,在欢乐的一旁,它却则显得令人痛苦,这种现象不是真事,而是一些似是而非的表面幻象。”

“所以,如果我们在这样的表面幻象中去寻求快乐的本真,绝对不会得到任何真实可信的东西,因为这里面所谓的快乐远非真正的快乐,而只是快乐的影像,是一种纯粹的欺骗。”

也就是说,灵魂平静、安宁的状态只是显得、看上去似乎是快乐或是痛苦,但它既不是真正的快乐,也不是真正的痛苦。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149)-坤鹏论

3.这不是快乐和痛苦的本质

为了继续夯实自己的观点,巩固论证,防止人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认为痛苦和快乐的本质是:痛苦的中止即是快乐,或快乐的中止即是痛苦,苏格拉底列举了一种并非跟随痛苦而来的快乐进行反证。

“这种快乐多得很,在产生这种快乐之前,痛苦是不存在的,它突然出现,人们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它,而当它停止时,也不会给人留下痛苦,它是一种更高的快乐,如果你乐意注意它的话,就会发现它跟嗅觉的关系尤其大”,比如:香味。

“因此,我们就别相信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就是纯粹的快乐,或离开了快乐就是真正的痛苦”,要彻底摒弃掉这种二元论的见解,认识到它是意见而非真理,因为只要有一点为非,可以被反驳、反证,那就绝不可能是事情的本质。

当然,苏格拉底也承认,“至少那些通过身体传到我们灵魂的那些所谓的快乐,几乎绝大部分和最强烈的都属于这一类——某种对于痛苦的解脱”,比如吃饭的快乐有饥饿的痛苦在先,休息的快乐是因为有劳累的痛苦等。

“还有一种快乐和痛苦,它们是对快乐和痛苦先有了预期,之后才产生的,这种快乐和痛苦,也属这一种——快乐是摆脱痛苦后的快乐,痛苦是脱离快乐后的痛苦。”

这里要提醒大家的是,在柏拉图看来,严格意义上并不存在所谓的肉体性的快乐,所有的快乐都是灵魂的快乐,只不过可能最初由身体的变化触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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