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令你不舒服、讨厌、愤怒、憎恨的人,其实也是你的一面镜子,将你各种负面个性照了出来,让你能够看清自己、深刻地面对自己的各种缺点,发现原来自己也时常做那些人做的令人讨厌的事情,因此,说穿了,他们也是你最好的人生之师。

——坤鹏论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八)-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斐多篇> 论灵魂(七)》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了:

为什么说自杀不合神法,却又说热爱智慧之人容易愿意去死?(三)

苏格拉底指出,正义本身、美本身、善本身,它们都是无法用眼睛看到的,熟悉柏拉图理型论的朋友应该知道,这些本身其实就是理型。

同时,事物的本质也是用身体任何感官无法觉察的,这一点在《理想国》中就曾有过论述,像大小、健康、强壮等事物性质,都是经由思想得出的,不管是视觉、听觉、触觉等,都只能传递信息给灵魂而无法自己做出判断,灵魂收到这些信息后再通过思考才得出了性质。

也就是凭靠身体是不可能观照到事物的最真实之处——本质,只能依靠灵魂。

并且,谁想要最为纯粹地做这件事情,就得尽可能凭靠思想本身去探究每一事物,用纯粹的思想致力于纯粹地猎捕事物,不让任何身体的感官影响到思想。

简言之,就是摆脱自己的整个身体,单用灵魂来观照对象本身,因为,如果灵魂和身体结合的话,身体会干扰灵魂,使得灵魂无法获得真实和见识。

同时,以上论证也说明了,完全的智慧只能在死后才能获得,生前根本不行,因为不管是谁,不管再怎么努力,灵魂都无法完全摆脱身体的干扰,而只有死了,才是灵魂与身体的彻底分离。

如果是这样,凡是真正热爱智慧的人就该对死毫不畏惧,反而是对那另一个世界满怀美好的期盼了。

从定义上讲,死就是灵魂的解脱,这恰恰是且仅仅是真的热爱着智慧的人最为一再热望的,热爱智慧者们的事业恰恰就是灵魂从肉体解脱和分离。

那么,对于毕生都在致力于灵魂与肉体分离的哲学家来说,死一旦到来,他却懊恼起来,岂不荒谬、可笑?

二、为什么说自杀不合神法,却又说热爱智慧之人容易愿意去死?(四)

“其实,西米亚斯,真正热爱着智慧的人关切(练习)的就是赴死,是仰慕死的,至少死在他们看来不像其余的人那样觉得可怕。”

“也就是说,他们方方面面与肉体不和,对肉体十分不满,渴望灵魂脱离肉体而独立存在,自体自根,而这死一旦出现,倘若他们既畏惧又懊恼,岂不太荒谬?”

——他们一直渴望灵魂与肉体分离。

“既然他们毕生盼望的就是抵达那个自己一直爱欲着——而且是凭靠明智一直爱欲着——的目标——智慧——的地方,因此他们才与肉体不和,要让自己摆脱与这个肉体的共在,如果他们不高高兴兴地去那边,岂不太荒谬?”

——他们终生爱欲着智慧,而真正的智慧只在另一个世界,不在这个世界中。

“的确有很多人曾经凭自己的自由意志选定,要追随已故的爱人(少年恋的被爱者)、妻子和儿子前往另一个世界,希望在那里见到自己所向往的人,同他们在一起。真正爱智慧并且坚信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智慧的人,怎么会在临死的时候悲痛,怎么会不乐意前往呢?”

——他们坚信在另一个世界有着他们所向往的真正智慧的人。

“我认为不会这样,朋友啊,如果他真是哲人的话;因为他会深信不疑地认为自己只有到那另一个世界里才会洁净地找到智慧,如果是这样,那样一个人怕死,岂不太荒谬吗?”

——这些真正热爱智慧的人都深信,只有到了另一个世界才能彻底地实现灵魂与肉体分离,从而洁净地找到智慧。

以上苏格拉底用了类似排比句的形式论证了真正热爱智慧的人是毕生走在赴死之路上,死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他们视死如归,是愿意赴死的。

“这岂不足以向你证明,如果你看见一个男子汉面对死时会懊恼,那么这个人就不曾是热爱智慧之人,而是热爱肉体之人,就这个啊,没准还是个爱财之人和爱名望之人,要么是其一,要么是两样都爱。”

“那么,西米亚斯,那种被称为勇敢的德性,岂不是哲人所独具的特征吗?”

“还有节制,甚至多数人所说的节制——对欲望之事不会感情用事,对欲望漠不关心,岂不是那些蔑视肉体、活在热爱智慧之中的人所独具的特征吗?”

“你要是仔细看看另外一些人的勇敢和节制,就会看出它们是自相矛盾,是很荒谬的。”

为什么?

“所有其他人都认为,死是种种大恶之一”,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们中间的勇者不也怀着对种种大恶的畏惧,忍受着死,一旦他们得忍受的话。”

也就是说,他们面对死亡而不惧怕,是因为害怕遭受那些比死亡更大的恶事的缘故。

“那就是说,除了热爱智慧之人,所有人都是由于恐惧和出于恐惧才勇敢,可是,一个人因恐惧和怯懦而勇敢,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吗?实在荒谬!”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八)-坤鹏论

“他们中间因节制而显得规矩的人又怎样呢?”

“有些人不也这样感情用事,出于放纵而节制?”

“我们说,出于放纵而节制不可能,可是,在这些人身上,同样以这种方式有着相同的这种情感——头脑简单的节制。”

“由于他们畏惧某些快乐被剥夺,而且由于他们欲求这些快乐,他们才让自己摆脱受另一些快乐主宰。”

“当然,他们把放纵叫做受这些快乐统治,可是,他们主宰这些快乐,恰恰是因为他们受另一些快乐主宰。这岂不与刚才说的一样,也就是以某种方式因放纵而变得节制自己。”

以上这段是关于多数人对快乐的看法,在《普罗泰戈拉篇》中苏格拉底还更为具体地模仿了多数人的快乐观,非常值得一读。

确实,正如坤鹏论所发现的,身边不少坚持运动的朋友就持着这样的观点:运动是为了更好地享受美食。

“亲爱的西米亚斯,毕竟,这不是换取德性的正确方式,即用快乐换快乐,用痛苦换痛苦,用畏惧换畏惧,甚至用更大的换更小的,好像这些东西是钱币,但是,只有一种正确的钱币,我们的一切物品都必须兑换成它,才能买卖,它就是智慧。”

也就是说,智慧值得用所有东西来买,凭靠它则可能买卖所有的东西。

“实际上,是智慧造成了勇敢、节制和正义。”

“总之,真正的德性都得凭靠智慧,与它一同存在,不管快乐、畏惧以及其他所有诸如此类的情感是生还是灭,一旦这些德性与智慧分离,仅仅一个与另一个交换,这样的德性兴许就不过只是某种虚影画,实实在在地是奴仆,既不会有健康,也不会有真实。”

苏格拉底的意思是,真正的德性只与智慧同在,像快乐、恐惧之类相对的情感价值对其都是没有意义的,加上或是减去这些东西,对德性没有任何影响,反而都是幻觉,是十分庸俗的想法,毫无健全真实的成分。

在《理想国》中也出现过“虚影画”的说法,它又被译为影子画或舞台画,用于戏剧舞台布景,具有鲜明的立体感,给人以看见实物的错觉。

苏格拉底在这里的意思是:画越逼真,就越让人容易将虚影当真实。

关于“这些德性与智慧分离”的说法,在《普罗泰戈拉篇》中苏格拉底曾对普罗泰戈拉的德性观发出诘问:五种德性之间的关系像脸的各部分还是像金子的各部分。

当时的对话如下:

“这个问题是关于智慧、节制、勇敢、正义和虔诚这五个术语的。它们是一个单一的实体,还是各自是一个实体,有其自身分离的功能,相互之间也不同吗?”

“你的回答是,它们不是同一事物的不同名称,而是不同分离实体的名称,但所有这些东西都是德性的组成部分。它们不像一块金子的各个同质的组成部分,而像一张脸的组成部分,各部分与整体不同,相互之间也不同,各部分有不同的功能。”苏格拉底说。

普罗泰戈拉答:“我认为它们全都是德性的组成部分,其中有四个组成部分相互之间非常相似,但是勇敢则与它们很不相同,我的证据是,有许多人你可以发现他们是不正义、不虔诚、不节制、无智慧的,然而却又是非常勇敢的。”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八)-坤鹏论

好,书归正传,让我们继续回到《斐多篇》。

“真正的德性实际上是斩净这一切相对的情感(注:快乐、畏惧等),这种洁净就是节制、正义、勇敢和智慧本身,我想那些创立秘法的人也许并非出于蒙昧,实际上他们的学说中暗藏着深意,老早就实实在在地用隐语说:谁未入教,谁未受秘仪,进入到冥界后就将躺在烂泥中,而已洁净者和已受秘仪者一旦到了那里,就会与诸神住在一起,因为他们的秘法说,‘手拿茴香杆者虽多,真信酒神的人却少’,这真信的人我想就是真正热爱智慧的人。”

“手拿茴香杆者虽多,真信酒神的人却少”,是俄耳甫斯教的一句箴言,该教信奉酒神狄奥尼索斯,茴香杆是一种伞状植物,是信徒做崇拜时所用。

“我一生中曾经不余遗力,千方百计力求置身于热爱智慧之人之列,至于我努力得是否正确,有没有成效,我想只要自己一到那里就会明白的,我觉得,如果神愿意的话,就快啦。”

“西米亚斯以及克贝啊,以上就是我为此所做的辩护:离开你们和阳间的主人们(注:诸神)时,我有理由不感到悲痛艰难,也不会懊悔,因为我相信,在那里并不比在这边更少遇到善的主人和友伴。如果我现在的辩护可以说服你们,胜于说服我的雅典法官们,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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