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爱瞧不起别人的人不可交,因为大概率你在他心中也是被看不起的,如果他对你主动示好交往,那只有一个原因:他刚好想要利用你。

——坤鹏论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十七)-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斐多篇> 论灵魂(十六)》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了:

为什么说人死后灵魂必定存在?(二)

苏格拉底指出,灵魂既然是完全不能分解或几乎不能分解的,那么,它又怎么可能像流行的看法那样——在从身体中解脱的那一刻被驱散和摧毁呢!

接着,他表明灵魂在人死亡之后会有两个不同的结果:

第一,灵魂走得干净利索

这类灵魂属于真正热爱智慧的人的灵魂。

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在力求灵魂摆脱身体,尽力让灵魂自根自体地独立存在。

正因为死亡就是灵魂与身体的分离,所以他们就像一直在练习死亡。

所以,这类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来的时候是纯洁的,没有带着身体给它造成的污垢,他们会“进入了一个跟自己同样不可见的、神圣的、不朽的、智慧的境界,到了那里就无比幸福,摆脱谬误和愚昧以及恐惧,免除凶猛的爱恋,不受种种人间的邪恶摆布,如已入秘仪者们所说,以后永远跟诸神同在”。

第二,灵魂走得拖泥带水

这类灵魂属于坏人的灵魂。

他们因为一直关注身体的欲望和享乐,认为最真实的就是可见的形体,他们已被身体渗透,与身体同流合污。

而且,凡是形体既可见,又有重力,因而沉重地附着于大地,而按《斐德罗篇》所说,灵魂是带有翅膀可以飞升的(不过在下到凡间进到人身体后翅膀便消失了,靠热爱智慧可以让其重新生出来),不过,这类灵魂既无法再生出翅膀,还被形体拖累,因此不能离开可见的世界,并对不可见的另一个世界心怀恐惧。

于是,它们被迫徘徊游荡墓碑和坟冢之间,作为对自己以往邪恶生活方式的惩罚。

就这样,一直到他们对形体的欲望使其重新囚禁到一个身体中间,新的囚禁是与他们以前的生活相匹配的。

比如:贪图饮食、放荡不羁的人会投身为驴等牲口;不正义、僭主品性、贪婪豪夺的人则会化身为豺狼、鹰隼、鹞子等。

也就是说,人死之后灵魂的去处是由活着的时候的专注和习惯所决定的,前世是今世的因,今世是前世的果,正如老话所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对于人来说,没有哪种因果报应比这个更大了。

这类灵魂中最幸福的,去处最好的是那些具有所谓节制和正义的人。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他们的节制和正义并非借助热爱智慧和理性,而只是依据本性和习惯。

他们会成为像蜜蜂、马蜂、蚂蚁这类具有社会性、驯良的生物,甚至再度做人成为公民。

大家可以注意到,在苏格拉底的描述中,这类灵魂的下一世极大概率是投身到动物的身体中,这不禁让人想起了佛家所说的六道轮回中的畜生道,畜生,指的是飞禽走兽、蜎蠕虫蚁等,如果前生因愚痴贪欲做下各种恶行者,将会堕于畜生道中。

另外,这里转生投胎的说法和俄耳甫斯教的一个教义类似,该教义说,灵魂按照前生行为的善恶一再地转生为较乐或较苦的生命,这种转生的轮子转动不息,直到灵魂完全洁白无瑕,获准进入极乐岛为止。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十七)-坤鹏论

二、为什么说人死后灵魂必定存在?(三)

“总之,那些不曾热爱过智慧,离开身体时并未完全洁净的灵魂,要去到诸神族那里的就不合神法,除非是热爱学问的人。”

“正是由于这些原因,亲爱的西米亚斯和克贝啊,那些真正热爱智慧的人才正确地抛弃所有基于身体的欲望,他们坚决地抵制它们,丝毫不作让步,并不是因为他们像多数人和贪钱财的人那样,畏惧贫穷,畏惧倾家荡产;同样,他们也不是因为他们像那些贪婪权力和好名誉的人那样,畏惧由于窘迫而名声不好、没有脸面,而远离基于身体的欲望。”

克贝表示:“苏格拉底啊,这些都是毫不足道的动机。”

苏格拉底说:“当然不足道,因此,那些具有这种品质的人只专注自己的灵魂,不会为身体而生活,于是,他们对那些人说再见,因为他们走的旅程与那些并不知道自己的灵魂要去哪儿的人不同。他们深信,不可做任何与热爱智慧相反的事情,不可做与因热爱智慧而解脱和洁净自身相反的事情,于是,他们转向热爱智慧,跟随热爱智慧的引导。”

“那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苏格拉底?”克贝问。

“热爱学问的人认识到,直到热爱智慧开始掌握他们的灵魂为止,他们是一些孤苦伶仃的囚徒,戴着脚镣手铐在身体上,不能直接观察,只能通过身体这牢狱的栅栏去看,在愚昧的深渊中翻腾。”

身体如牢狱的说法和俄耳甫斯教的说法类似,后者相信杀死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泰坦们是人类的祖先,因此也就有原罪的污点存在于所有人类之中,为对这种罪恶加以惩罚,因此把灵魂关进肉体之中,就如囚于监狱或坟墓之中一样。

在《斐德罗篇》中,苏格拉底则用“像牡蛎那样被甲壳囚禁着”来形容灵魂受困于身体。

“而且看来,由于欲望才会有牢狱,以至于囚徒自己往往是囚禁的帮手。”

“这就是我现在所说的,热爱学问的人认识到,当热爱智慧掌握了这种状态下的灵魂,就温和地鼓励它,设法使它解脱得到自由,指出眼睛、耳朵和其他感官都充满着欺骗,敦促它摆脱这些东西,能不用就不用。”

“劝告灵魂集中到自身内部,只信任自己以及自己对实在本身的思维,深信用其他方式所看到的、随对象而异的东西里并无真理,因为这类东西是可见的,是感官所体会的,而灵魂本身则见到不可见的、由心智才能把握的东西。”

“从此,真正热爱智慧者的灵魂相信,自己绝不能违抗这种解放,于是,灵魂便尽其所能远离快乐、欲望、痛苦和畏惧。”

“并且理性地思考到,一旦某人强烈地经受或快乐或畏惧或痛苦或欲望,他所经受的就不仅是这一种性质的恶——他以为的要么因病倒、要么因虚掷金钱于享乐而来的那种恶,而是所有恶中最大、最极端的那种恶——他经受着这个恶,却无法理性地思考这个恶本身,对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什么恶啊,苏格拉底?”克贝问道。

“这恶就是每个人灵魂的恶。”

“每个世人的灵魂一旦在某种事情上强烈地经受或快乐或痛苦的情感,必然马上就会把经常经受的这个东西视为最明显不过、最真实不过的东西,尽管情形并非如此,其实,这些往往不过是看得见的东西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灵魂往往就被身体完完全全地绑住羁绊了。”

“因为,每一种快乐和痛苦都有如一根铆钉,把灵魂钉到身体上,而且钉牢,把灵魂搞成身体形相,无论身体说什么东西真实,灵魂就以为这些东西真实。”

“毕竟,由于灵魂与身体有了相同的意见,为相同的东西欣喜,在我看来,灵魂必然变得与身体有相同的生活方式和相同的吃喝。”

“这样一来,灵魂就不可能洁净地去到哈得斯,总是沾满身体的污染去此。”

“所以,灵魂很快就重新沉入另一个身体,就像一颗种子一样扎根发芽。”

“由于这个缘故,灵魂就没份与神样的、洁净的、单一形相的东西一同生存。”

“正是由于这些,正义地热爱学问的人自制并且勇敢,但他们这样并非是由于多数人所说的那些理由。”

“因为热爱智慧的人的灵魂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考虑,他不会首先指望从哲学得到解放,然后再让快乐和痛苦把它重新投入羁绊,使自己重蹈覆辙,去作无止境的劳役,有如珀涅罗珀那样白天织晚上拆。”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十七)-坤鹏论

珀涅罗珀是荷马史诗中奥德修斯的妻子,在《奥德赛》中,她的修饰语是智慧的和审慎的。

话说奥德修斯离乡去攻打特洛伊城时,贵族子弟觊觎他的王位,都想娶他的妻子珀涅罗珀。

为了拖延时间,珀涅罗珀佯称必须为年老的公公织布做寿衣,待织成后再选其中一人做其丈夫。

但珀涅罗珀在白天织成的布在夜间又拆散,三年都没有完成。

《奥德赛》二十四卷中这样写道:

“奥德修斯久久离家,我们求娶他妻子,

她不拒绝可恶的求婚,但也不应允,

却为我们谋划死亡和黑色的毁灭,

心中设下了这样一个骗人的诡计,

站在宫里巨大的机杼前织造布匹,

布质细密幅面又宽阔,对我们这样说:

‘我的年轻的求婚人,英雄奥德修斯既已死,

你们要求我再嫁,不妨把婚期稍延迟,

待我织完这匹布,免得我前功尽废弃,

这是给英雄拉埃尔特斯织造做寿衣,

当杀人的命运有一天让可悲的死亡降临时,

免得本地的阿开奥妇女中有人指责我:

他积得如此多财富,故去时却可怜无殡衣。’

她这样说,说服了我们的高傲的心灵。

就这样,她白天动手织那匹宽阔的布料,

夜里火炬燃起时又把织成的拆毁。

她这样欺诈三年,瞒过了阿开奥斯人。”

珀涅罗珀在看不见的夜里拆开,在看得见的白天织成的东西,真正的热爱智慧也如此:致力于解开无知的灵魂与看得见的东西织就的种种束缚。

珀涅罗珀把布织了又拆,苏格拉底在这里借来说明热爱智慧的人的灵魂不会解脱身体(拆了)后再与身体绑在一起(又织),与珀涅罗珀的织了又拆的程序相反(拆了又织)。

“他的灵魂深信必须摆脱苦乐的心情取得平静,应当遵从理性,永远以理性为归依,沉思那真实、神圣的东西,而不理睬意见,用真实来当作自己的唯一营养。”

“它相信自己在有生之日就应该像这样活着,在死后则达到一个与自己的本性类似的处所,永远免除人的各种邪恶。”

“经过这番训练之后,西米亚斯和克贝啊,灵魂就没有理由害怕自己离开身体的时候会随风吹散,消失而为稀薄的气体,化为乌有,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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