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经过人的传播,每个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在其上添加自己的主观色彩,传播几轮下来,事情往往会被毫无限度地被涂抹到面目全非。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斐多篇> 论灵魂(十八)》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了:
为什么说人死后灵魂必定存在?(四)
这部分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同时,它在大篇幅的严肃论证中间穿插些轻松的内容,从而让读者紧张的神经得以放松。
承上:苏格拉底用天鹅临死前的放声高歌来比喻自己根本不害怕死亡,而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谓善就是唱得最美、说得最好,因为他的灵魂马上就要去往自己的主人——神那边,过上比今生更好的生活,所以无比地欣喜,情不自禁地最美地歌唱,比此前一生更大声、更甜蜜地歌唱。
同时,苏格拉底还批评说,世人因为自己害怕死亡,错误地将天鹅的临终绝唱理解为表达悲哀的挽歌。
他们就不曾理性地想想,鸟儿在饥饿、寒冷和其他窘境中怎么还会歌唱呢!就连那传说中有着悲惨前生的夜莺、燕子、戴胜也不会。
而且,天鹅是阿波罗的圣鸟,是先知,那么,它之所以歌唱,只能是因为知道在那个不可见的世界有好东西在等着它们,那一天它们会比从前更加快乐。
苏格拉底自认为也是神的奴仆,也从神那里获得了先知术,因此他也知道这些,在告别今生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感到烦恼了。
启下:引出西米亚斯、贝克对于苏格拉底的论证存在的疑惑和异议,从而进入更重要的对灵魂本质的讨论。
二、灵魂的本质是什么?(一)
首先,是西米亚斯的疑惑和异议。
在听完苏格拉底的一席话之后,西米亚斯不禁赞叹道:“你说得好美啊!那么,我就先来对你说说我的困惑,然后再轮到克贝说他在哪些方面不能接受你刚才所说的。”
“毕竟,我觉得,苏格拉底啊,关于这样一些事情,对你恐怕同样如此,那就是:在有生之年要认识到真相, 要么不可能,要么极为困难。”
“再说,关于这些事情所说过的那些,必须得用种种方式去盘诘,谁如果没有从方方面面去探究直到精疲力尽就先离开,就简直是没骨气的软弱男子。”
“毕竟,关于这些事情本身,至少必须做成以下两件事情之一:要么千方百计求知这些问题的真相,要么认为这无法做到,就至少选择采纳人类理智所能提供的最优秀、最难以辩驳的说法,以之作木筏,乘着它渡过险象丛生的人生,也就是说,假如我们不能乘坐一艘依靠神圣启示的安全航船,使生命之旅更加安全保险的话。”
这段说法用了《奥德赛》中奥德修斯的经历:
奥德修斯在返乡途中因舢板被风暴摧毁,不得不用自己临时造的简陋筏子艰难地继续渡海航行,直到抵达期克里埃岛,那里居住的费埃克斯人给了他一条用神奇的力量造就的舢板,使他一夜之间安全回到家乡。
“所以,我现在厚着脸皮提出问题,既然你也说我应该问……毕竟,我觉得,苏格拉底啊,当我考察你说过的这些时,无论对我自己还是对克贝,你所说的都显得远不够充分。”西米亚斯继续说道。
之所以说“远不够充分”是因为,迄今为止只谈及灵魂的可能性质,却没有先行考察灵魂的如此性质以何种灵魂的本质为基础,也就是说,灵魂的本质是干什么?
因此,这里是对话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此之前的问题是:灵魂是不死的吗?现在则开始探讨:灵魂本身是什么?
无疑,和解决任何问题一样,只有先牢牢地、准确地抓住问题本质,才能高效、精准地找到解决办法,在这里,只有当灵魂的本质问题得到澄清,才可能确定灵魂具有何种性质。
西米亚斯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以和声、七弦琴和琴弦为例,和声是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它没有身体,整个儿很美,而且富有神样,神圣。”
坤鹏论提醒大家注意,西米亚斯和贝克都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而该学派理论中一个重要部分就是关于音乐的,比如:
学派信徒必须学四个学科中就有音乐,其他三科是算术、几何学、天文学;
音乐的魔力来自于数的比例关系,音与音的关系则是通过比例存在——和弦,毕达哥拉斯是历史上第一个解开和弦秘密的人;
指出天文和音乐都与数字有关,学习天文学和音乐就是在用眼睛和耳朵学习数学;
主张音乐能够抚慰人和动物,对某些神经错乱颇有疗效;
提出哲学乃最高形式的音乐;
认为身体就是一部乐器,当身体协调时,人们就是健康的,疾病是弦绷得太紧或音没有调试好造成的;
将宇宙的和谐理解为了一种声音的和谐,天体在环绕其轨道运行的过程中也会奏出一种我们常人无法听到“宇宙音乐”,天文学就是倾听这种音乐;
……
小知识:和声与和弦
广义的和声可以是指任何由超过一个频率所组合而成的声音。
在西方音乐中,和声也常常用来描述不同和弦的配搭手法,而和弦则通常较为狭义地描述同一时间演奏两个或以上不同音高,但这两个词语在许多时候可以通用。
“但是,七弦琴自身以及琴弦却是有形体的,具有身体形相,复合地聚在一起,系于大地,属于必死的一族。”
也就是说,七弦琴本身和琴弦是物体的、有形的、复合的、尘世的,接受有朽的东西的。
“那么,一旦有人打碎七弦琴或者割断和扯断琴弦,用你刚才所提出的那个说法是不是可以这样主张:那和声不能毁坏,必定仍然存在?”
“因为我们不可能说,在割断琴弦之后,那七弦琴和琴弦这种有死的东西还仍然存在,而那近乎神圣不朽的和声却在有死的东西之前毁灭。”
也就是说,如果七弦琴坏了,按照苏格拉底的理论,这个时候和声仍旧存在,是不可能被摧毁的。
但如果说琴弦断裂时,具有可朽性质的七弦琴和琴弦本身仍旧存在,而分有神圣和不朽事物性质的和声却不再存在,比它的可朽的对应还要早死,那是不可理解的。
“你可以说那和声必定跟以前一样仍然存在于某处,而那木头和弦线将先行腐烂,甚至在和声经受什么之前就先腐烂。”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毕达哥拉斯学派,如你所知,有一种与此大体相应的灵魂理论:身体由于热与冷、干与湿,以及其他对立面的某种引力组合而成,而我们的灵魂就是当这些对立面按正确的比例结合起来的时候对这些对立面所作的调和或调整。”
也就是说,灵魂就是这些对立成分的协调和调整,出现在它们混合得良好、恰当之时,可以说,身体如那七弦琴,而灵魂就像七弦琴奏出的和声。
毕达哥拉斯学派有这样一条说法:正是湿干、冷热、苦甜这类力量的平衡造就并保持了良好的健康。
而且,在前面的文章中,坤鹏论曾多次强调过,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理论中数并非核心,数与数的关系才是核心,万事万物是关系的产物,而关系最完美的状态就是和谐。
“如果灵魂是一种和谐,那就很明白,身体由于疾病或其他原因而过分松弛或过分紧张的时候,灵魂就必定消灭,不管它是如何神圣也要消失,就像即便和谐在音乐中、在艺匠们的所有作品中富有神样也罢,而身体的遗留物(事物的物质部分)却会保持很久,直到它们被焚毁或是腐烂。”
也就是说,灵魂如果是一种关系,是一种和谐关系的表现,如果身体中对立面不再处于平衡状态,和谐也就被打破了,灵魂也就消失了。
以上是《斐多篇》中对灵魂的首次定义,但西米亚斯与其说是定义灵魂,不如说是定义生命。
“看看吧,如果有人坚持主张,灵魂作为对事物的物理构成的一种调和,它在所谓的死亡之中会首先消亡,那么针对这样一番说法,我们该说些什么?如何做出回答?”
以上就是西米亚斯的质疑和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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