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知识又是人类总结的,所以,绝大多数知识便不可能是绝对正确的,客观讲,它们只是在一定范围、一定时期,很大可能是正确的。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泰阿泰德篇> 探究知识是什么(十六)》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梦境、疯狂、痛苦的感觉是真的吗?
在完成了流变说的理论联系实际的补充说明后,苏格拉底表示,接下来就要践行他灵魂助产者的职责,为泰阿泰德的灵魂助产:对他念咒,摆上每一种智慧大餐供他品尝,直到最后帮其将自己的思想见解生出来。
首先,苏格拉底再次与泰阿泰德确认了他认可的流变说的观念:
如果无物‘是’,那么,‘善’、‘美’或者我们刚才所说的所有东西,都不‘是’某个东西,它们永远‘变易’。
接着,他提出了质疑,比如:梦境、疯狂与病痛中,还有引起错闻错见与种种错觉者,人们在这些现象中一定会产生错误的感觉,它们显现出来的感觉根本不“是”,恰恰相反,这些现象所显现的东西没有一个“是”。
也就是说,如果感觉=知识,显现于每个人的东西对每个人来说就是“是”,知识又是正确的,那么,又该如何解释人们在以上这些现象中所获得的感觉呢?
这一下就给泰阿泰德给问倒了。
他不得不承认发狂者与做梦者想象的、感觉的是假东西,因此,就不能一概而论地认为:感觉=知识。
二、关于梦境与醒境的争论
虽然泰阿泰德被说服了,苏格拉底却没有就此止步。
“但是,你难道没有注意关于此等现象类似的争论,尤其涉及梦境和醒境的?”苏格拉底说。
“什么争论?”泰阿泰德问。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经常听到人们提到:假如有人问,此时此地我们究竟正在睡觉而且我们的所有思考都是在做梦,还是我们正醒着而且在清醒状态下相互交谈,对此,谁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这与庄子在《齐物论》中所讲的庄周梦蝶异曲同工。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译文:有一天,庄周在草地上睡觉,做了一个梦。
他在睡梦中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蝴蝶在空中翩翩然飞舞着,四处游荡,快乐得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也忘了自己是由庄周变化而成的。
过了一会儿,庄周忽然醒了过来,但是梦境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起身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梦中的事情,一时间有些迷惘。
他竟然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庄周还是蝴蝶了。
究竟是他在自己的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它的梦中变成了庄周?
竟然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
这件事让庄周很有感触,他觉得,有时人生中的梦境和真实的生活是很难区分开的。
梦境有时会给人一种真实的感受,而在真实的生活中也会让人有身在梦中的感觉。
庄周认为,世间万物就是这样不断变化着的,人生也是这样不停变幻着的,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泰阿泰德说:“苏格拉底呀,我确实难以提供证据来证明,因为这两种状态完全是对等的,梦境与醒境,有如唱与和,一切都那么相似。就拿我们此刻的交谈为例,毫无证据足以判明它不是在梦中进行的交谈,我们的谈话进到对梦的思考,也可以被看作是在梦中谈梦,这两种状态是极为相似的。”
苏格拉底说:“你瞧,这事很容易起争端,值得怀疑的地方还不少,我们甚至怀疑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如果我们睡着的时间和清醒的时候是一样长,在其中任一时期我们的灵魂都捍卫该时期的所有信念都是真的,这样,在这一半的时间里我们说这些东西是‘是的东西’,在另一半的时间里我们说另一些东西是‘是的东西’,我们会给这两者以同等的支持、同样的自信。”
也就是说,在各种状况下,我们的灵魂都会努力坚持对当时确定为真的事物的信念,所以,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在两种状态中,我们都会对其中被自己认为是“是的东西”抱着同样的信心。
“除了在时间方面并不相等之外,同样的道理岂不可以应用于疾病和疯狂的情况?”
“可以。”泰阿泰德回答。
“那么,‘真’与否会取决于时间的长短吗?”
泰阿泰德表示:“这一定是荒谬的,会成为笑柄。”
“但是,你能以别的方式清楚地指明这两类信念中哪一类是真的?”
也就是说,你有其他证据足以判明梦与醒、病与不病、狂与不狂等两种境中的见地孰真孰假吗?
“我不认为我能。”泰阿泰德回答。
三、流变说的含义(一)
在听到泰阿泰德的否定回答后,苏格拉底表示,那我说说你听听吧。
“那么,请听我讲,主张每显现于各个人者对各个人就是客观真实的人们,关于此等现象如何说法,我想他们会这样提问:‘泰阿泰德,完全异于其他者能不能在某方面与其他者有相同的作用?注意,我们所说的这个事物不是在某些方面与其他事物不同,而在其他方面与其他事物相同,而是完全不同。’”
这里所说的两个事物并不是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而是完完全全的相异,没有一处相同。
泰阿泰德回答:“如果是完全相异,就不能在作用上或其他方面有相同处。”
“那么,是不是也必须承认,这样的东西和另一个东西是不一样的。”
“我想必须承认。”泰阿泰德说。
“如果有某个东西变得‘一样’或者‘不一样’,要么相对于自身,要么相对于它者,那么,我们会说,当它变得一样的时候变为‘相同’,变得不一样的时候也就变为‘相异’,对吧?”
这里“相同”也可译为“自身”,“相异”也可译为“他者”。
“我们以前说过,‘主动者’是无限多的,‘被动者’也是如此。”
“我们以前还说过,‘主动者’和‘被动者’,在不同场合相遇时,不会生出相同的东西,而是会生出相异的东西。”
这里是将“相同”和“相异”应用到“主动者”和“被动者”,明确之前讨论的结果:它们在不同场合相遇所产生的东西不会相同、一样的,只能是相异、不一样的。
“既然这样,让我们把这同一个道理应用于我、你或者其他东西上面,比如:健康状态下的苏格拉底和疾病状态下的苏格拉底,我们应该说其中一个跟另一个一样,还是不一样?”
泰阿泰德问:“你的意思是‘生病的苏格拉底’作为整体跟‘健康的苏格拉底’作为整体来比较?”
“你理解得非常好,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认为(从整体上来讲,他们)是不一样的。”
“既然不一样,也就是相异。”
“对于睡眠状态或刚才所讲到的其他各种状态下的苏格拉底,你也同样会这么说,对吗?”
“对,我会。”泰阿泰德答。
“就拿某个本性上起主动作用的东西——主动者来说吧,当它在遇到被动者——健康的苏格拉底的时候,会把我当作这样一个人来对待,当它遇上被动者——生病的苏格拉底的时候,会把我当作另一个人来对待。”
“在我身体的这两种状态中,作为被动者的我与作为主动者的那一方相遇,各自将会产生出不同的东西。”
“所以,当我在健康的时候饮酒,我会觉得愉悦、可口甘甜。”
“根据前面我们的共识,主动者和被动者在运动中相遇,两者同时在运动着,并在相交相接的运动中,产生了‘甜性’和甘甜的感觉。”
“一方面,感觉起于被动者一方,它使舌头成为感觉者,另一方面,在酒这方面,甘甜发于酒,在酒中移动中,从而布满于酒中,使得酒对于健康者的舌头不但显得,而且实是,甘甜的酒。”
也就是说,使得酒对于健康者的舌头既“是”又“显得”甜。
“但是,如果主动者——酒,碰上的是生病的苏格拉底,首先,它实际上并没有遇上同一个人,对吧?因为它遇着了和健康时不一样的我。”
“生病的苏格拉底与一口酒相遇就产生了相异的另一个结果:在舌头方面产生了苦的感觉,而在酒方面则产生和传递着‘苦性’,酒并不变成苦性,而是变成苦的,另一方面,我并不变成感觉,而变成一个‘正在感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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