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看到的一切,都只是现象,所以,我们就不可能肯定地说,科学正确地反映了客观实在。

——坤鹏论

坤鹏论:读《泰阿泰德篇》探究知识是什么(二十一)-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泰阿泰德篇> 探究知识是什么(二十)》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验证它是真胎还是风卵(二)

苏格拉底问泰阿泰德,根据感觉=知识,每个人在智慧方面和任何人,甚至跟神的水平相当。

是不是很惊奇?是不是很意外?

或者说,普罗泰戈拉的“尺度”只涉及人而不涉及神?

泰阿泰德表示,自己现在那是相当地惊讶。

之前,在阐述流变说的论证路线时,自己还觉得它是相当有道理,但是经过你这么一顿掰饬后,我的看法完全反过来了。

苏格拉底指出,那是因为你太年轻,太容易被别人的花言巧语忽悠。

对于这里提出的质疑,苏格拉底表示,普罗泰戈拉或是其代言人会进行以下狡辩:

第一,你们把神扯进来就是哗众取宠,我对神一无所知,所以搁置不谈;

第二,你们批评,我所持的人的智慧和其他禽兽无异的说法离奇荒诞,但是对此却不提出必然性的论证,依据的完全是看起来似乎有理的或然的东西。

然后,苏格拉底问泰阿泰德,你们能接受或然与疑似的论证吗?

泰阿泰德表示,绝对不能啊,还得继续找别的方式论证。

二、验证它是真胎还是风卵(三)

“让我们以这种方式来考虑:究竟知识跟感觉是相同的还是相异的东西。”

“因为我们的整个论证都是冲这点来做的,也正是为了这点我们才引发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论证。”

“那么,我们要不要同意,所有那些我们通过看和听而感觉到的东西,同时也是我们认识的东西?”

“比如:在学会外族人的语言之前,我们究竟应该说,我们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话,还是说,我们听到了而且认识他们所说的东西?”

“再比如:如果我们不认识文字,在看文字的时候,我们坚持认为没有看见它们,还是说,由于我们看见了,也就认识了它们?”

泰阿泰德回答道:“苏格拉底,我们只能说,我们认识到那些我们看见和听到的东西本身,在文字方面,我们看见并且认识到它们的形状和颜色;在语言方面,我们听到并且知道高音和低音。但是,对于语文老师和翻译者关于它们所传授的东西,我们不能通过看见或听到而感觉到,也并不认识。”

这段苏格拉底提出,很多时候感觉到并不意味着认识到,比如:虽然听到了不懂的外语的语音高低,看到了不认识的文字的形色,但是不可能通过视听觉认识到它们所表达的含义。

“太棒了,泰阿泰德!真不该在这个问题上反驳你,且将它存而不论,免得妨碍你进步。不过,看这里有另一个麻烦,想想我们怎么能摆脱它。”

苏格拉底的言外之意是说,这么简单就驳倒了你,从哲学探究的角度讲,会让你思考得太少,从而影响你的进步,因为哲学就是通过思辨不断前行的。

“是什么?”泰阿泰德问。

“是这样的:假如有人问:‘如果一个人曾经认识某个东西,而且他仍然保持对它的记忆,那么,在他记得的时候,他有没有可能不认识这个记住的东西?’”

再来看看严群的译文:“知一物而记得,记得此物时却不知此物。”

“我似乎太啰嗦了,我只想问:一个学到了某个东西的人在他记得它的时候会不会不认识它。”

“怎么会不认识呢,苏格拉底?”泰阿泰德说,“要是不认识,像你说的那样,那就太荒诞了。”

苏格拉底继续说道:“可能我在说废话,不过请考虑一下:你会说‘在看’是‘在感觉’,而‘视觉’是已成‘感觉’,对吧?”

“我会。”

“那么,按照刚才的论证,看见某个东西的人对他看见的东西变得有所认识。”

“还有,你会说有‘记忆’这种东西。”

“它不关于任何东西,还是关于某个东西。”

“当然关于某个东西。”泰阿泰德答道。

“也就是(记忆是)关于已经学到的东西和已经感觉到的东西,诸如此类。”

“某人看见的东西,他有时候会记住。”

“在他闭眼的时候仍然记得?还是说,一闭上眼就忘了?”

泰阿泰德说:“说闭目便忘太奇怪了吧,苏格拉底。”

“如果要捍卫前面那个论证,就必须这么说啊,否则,全都要放弃。”

“是这样:既然我们已经同意视觉、感觉和知识都是同一个东西,那么,我们就主张有所看见的人对其所看见的东西变得有所认识。”

严群的译文相当经典:“根据前议,见则知其所见,因见即是知、知觉与知识同物。”

“但是,有所看见和变得对其所见有所认识的人,如果他闭上眼睛,他一方面记得这个东西,另一方面没有看见它。”

“但是,如果‘看见’就是‘认识’的话,那么‘没看见’就是‘不认识’。”

“所以,这就推出:在某人已经认识了一个东西并且仍然记得的时候,他又不认识它,因为他没有看到它。但是,我们刚才说这会是个荒诞的说法。”

“因此,如果某人把知识和感觉说成是同一个东西,显然这会推出一个不可能的结论。”

“所以我们必须说,知识和感觉这二者是相异的。”

坤鹏论:读《泰阿泰德篇》探究知识是什么(二十一)-坤鹏论

“那么,知识会是什么呢?看来我们必须从头再来。泰阿泰德,我们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

泰阿泰德表示不知。

“在我看来,我们这么做好像劣等的斗鸡一样,还没取得胜利就从这个论证中溜走,还咕咕叫。”

“怎么讲?”泰阿泰德问道。

“我们好像正在诡辩家的方式说话,为了获得关于语词的共识而建立公设,满足于以这种方式在论证中占据上风。我们是爱智者而不是诡辩家,但是,我们没留意到自己正在做那些聪明人做的事。”

诡辩家,指的是以智者派为代表的人,整体上他们属于修辞学家。

苏格拉底指出了诡辩家的辩论特点,那就是从修辞、从语词的角度辩论,而他在上面其实也是以这种方式进行的论证。

泰阿泰德说自己还是没听懂。

“我会尝试说清楚我关于这点的想法,我们曾经问道:已经学到并且记得某个东西的人会不会不认识这个东西。”

“我们已经指明,有所看见的人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还会记得,尽管他不再看见;”

“据此,我们又指明,即使他在记得这个东西的同时他也不认识它,但是,这点是不可能的。”

“所以,普罗泰戈拉的神话就这样破灭了,同时你关于知识和感觉是同一个东西的神话也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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