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把概念说清楚、讲明白。就像盖一座大厦,只有将每一块砖筑造好,整个大厦才能坚实,否则总会遇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的情况。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泰阿泰德篇> 探究知识是什么(三十二)》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验证它是真胎还是风卵(十四)
苏格拉底指出,在俗事俗物方面,哲学家基本一窍不通。
所以只要牵扯这方面的事情,他们的表现会让人觉得狼狈不堪、彷徨失措、轻浮浅薄。
他们会嘲笑僭主或君主,以及被他们剥削还给他们唱赞歌的人。
他们还特别瞧不上那些拥有万亩良田的大地主,以及炫耀自己族谱的人。
这些都让他们被世人奚落,一是因为他们的表现很像玩世不恭,二是他们对日常生活基本全无经验。
但是,如果哲学家在思想上拉着其他人飞升,将话题换到:
探究正义与不正义本身,问它们各自是什么,相互之间如何不同,或与其他事物有什么不同;
探究为君之道以及人类苦乐的普遍意义,二者本质上各是什么,人性如何趋乐避苦;
……
那些与哲学家相对的诡辩家就抓瞎了。
他们就像突然悬在了高处,看到空中这些从未见过、从未思考过这些东西,便会头昏脑胀,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结结巴巴了。
不过,因为同样都察觉不到这些,所以他们并不会被其他不学无术、缺乏教养人的嘲笑,而只会受哲学家们嘲笑。
到这里,苏格拉底就讲完了诡辩家与哲学家的性格特征,也就是说:
哲学家是真正在自由和空闲中成长起来的人,他们不会干奴仆干的事。
诡辩家能快速处理奴仆干的事,但不自由,更不懂语言的韵律,不懂如何正确地歌颂诸神和有福之人的真正生活。
塞奥多洛表示,如果所有人都能够在听君一席话后被说服,那么人类就会多一些和平,少一些罪恶。
苏格拉底则指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这个有朽者的世界的规则就是对立统一,恶是不可能被取消的,必定总会有某个东西处于善的对立面。
因为只有诸神的领域才只有善没有恶,所以我们必须尽快从此岸向彼岸逃脱。
但是,这个逃脱并不是像现在大多数人所做的那样——为了看起来不是恶人而是好人。
而是应该脱离卑劣追求德性,尽可能变得与神相似。
变得与神相似也就是带有智慧而变得正义和圣洁。
所以,对于行不正义、说话或行为不虔敬的人,就不要因为他的狡猾而承认他是聪明的,这样会使其认为他做得很好,在城邦中就该如此生存。
同时,还要告诉他们,凡是越不认为自己是自己所不认为的那种人,就越是那种人。
因为,只有真正是的时候,人们才不会刻意强调自己是。
另外,他们最应该知道行不正义会得到比鞭笞和死刑更惨的惩罚,而且它是不可能逃脱的。
这个惩罚就是,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向神之所弃,最为不幸的类型接近,与此同时,则越来越远离属于神的、最为有福的生活,最终在他们死后,灵魂无法进到没有恶的纯净世界。
不过,因为他们刚愎自用,无法无天,所以,以上的苦口良言他们是根本听不进的,甚至认为全是蠢话。
最后,苏格拉底指出,诡辩家还有个特点,那就是让他们解释为什么反对哲学,他们最后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二、验证它是真胎还是风卵(十五)
在讲了诡辩家与哲学家的性格特点后,苏格拉底表示,还是言归正传吧,先来看看之前谈论到什么地方了。
“在论证中我们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我们说到了这样一些人,他们把‘变动’说成‘是’,而且,各人在任何时候‘觉得’什么对于他而言就‘是’什么。”
换言之,这些人主张,动,是事物的本性,对于每个人似然者对他而言也就是诚然。
“这些人在各个方面都要坚持这个主张,尤其在是非曲直的正义方面,也就是说,一个城邦无论设立了什么样的法律,只要它觉得正义,只要这些法律还存续有效,那么对于设立者而言就是正义的。”
“但是,关于‘善’方面,没有人敢坚持:只要一个城邦认为这些法律对城邦有益,在它存续被遵守的有效期内,就确实会对这个城邦有益,除非他只追求‘有益’这个名而不顾其实际效果;如果这样,它对于我们的这个论证而言会是一个笑话。对不对?”
也就是说,立法时都会认为所立法律会对城邦有益,但是,真正在现实中,却不可能保证它真正对城邦有益,除非是只想追求“有益”其名而非其实。
“很对。”塞奥多洛回答。
“因为他不能只求名、只是在使用这个名称,而是要考虑到这个语词所负荷的那个实际事物。”
“城邦在立法的时候,无论怎么措辞,它总想名至而实随之,这是立法的本旨所在,其目标都是尽其所知所能,制定于己最有益的法律,或者城邦立法还会有别的想法、目标吗?”
塞奥多洛回答:“当然不会有。”
“那么,它总能够达成目标吗?还是说,每个城邦都常常会有失误?”
“我认为它们常常有失误。”塞奥多洛答道。
“但凡问题关于利弊之类的事,人人更要承认此点,也就是目标想法肯定出于有益,但是实际结果却常会出错失误。”
“我认为利弊的效果必然与将来有关,当我们立法的时候,我们的确认为这些法律在以后的时间会带来利益,所谓‘以后的时间’其实就是‘将来’。”
“来吧,让我们这样来问普罗泰戈拉或者其他某个跟他持同样主张的人:普罗泰戈拉呀,据你们说,人是万物的尺度,是白的东西、重的东西、轻的东西,乃止所有这类事物的尺度。人内在地拥有判断此等事物的标准,所以,断如所感,也就是说,只要他怎么经验的就怎么认为,就认信了对他而言真的东西和是的东西。”
“我们还要问:普罗泰戈拉呀,是否个人也有判断未来事物的标准在心呢?当一个人认为某些东西将会存在(将是),那么,这些东西就会如他所想的那样产生吗?比如说:‘热’。”
苏格拉底的论证通过时间将“人是万物的尺度”分成了两部分:
第一部分:针对未曾发生、将来的事物,这里进行论证。
第二部分:针对已经发生的、过去的事物,最难以反驳,前面有所提及论证,后面将重点论证。
在接下来的第一部分的论证中,苏格拉底提出:人,是不是也是后者的尺度的质疑,或者说,每个人是否都是某事物将来的样子以及如何“是”最好的预见者。
这直接导致了结论:并非每个人都是未来之事物的尺度,不是未来之事物的最好预见者,从而再次否定了人是万物尺度的命题,并再次证明了,人与人之间存在着智慧和无知的差别,针对不同事物,有人有智慧,有人无知,前者才是相应事物的尺度。
“如果某个外行人认为自己将会发烧,也就是说,将会存在这样的热,但是,另一个人,一个医生,他持相反的想法,那么,我们认为哪个人的信念将会得到应验?”
“还是说,我们认为这两者的信念将来都会应验,也就是说,这个人对于医生而言将不会产生热、发烧,而对他本人而言则会产生热、发烧?”
这段话可以再来看看严群的译文:“我们还要问:普罗泰戈拉,是否个人亦有判断未来事物的标准在心,而期之未来者日后于彼果如其所期?例如某君想自己将发热,而医生不以为然;我们认为谁的判断将证实?或者二人判断都将证实:对医生,某君不发热;对某君自己,发热?”
“不,这样会很可笑。”塞奥多洛说。
“对于葡萄酒将会变甜还是变涩,我想,在这方面酿酒师的判断可靠,竖琴演奏家的判断不可靠。”
“一段新创作的乐谱将来在演奏中是否和谐悦耳,对于这个问题,一名体育教练的判断不会比一名乐师更好,乐师的判断一定胜过教练。”苏格拉底说。
“假定正在准备一桌宴席,受邀而来的宾客如果并非精通烹饪,那么,他对菜肴滋味的估计不会比厨师更有权威去判断。”
“我们不是在争论某事物过去或现在对任何人是否令人愉悦的问题,而是争论它在将来对任何人如何呈现和如何‘是’,这个时候,每个人对他自己来说都是最好的判断者吗,或者你,普罗泰戈拉,至少在某人的辩论是否会使法庭信服这个问题上,比任何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具有更好预见吗?”
也就是说,某事物在将来如何呈现、如何“是”,每个人对他自己来说并非最好的判断者,受过训练的一定会比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有更好的预见。
“当然,苏格拉底,在这方面普罗泰戈拉非常自负,曾经特别强调人莫如他,他超越了所有人。”塞奥多洛说。
“当然啦,我们的朋友,在此方面他是自负的,如果他不能说服对方,在判断未来将是怎样和将会显得怎样等方面,无论是预言家或任何人都不及他,又有谁肯付高额学费向他求教呢?”
“城邦立法以及规定所有有利的措施,岂不都是跟将来有关吗,而且每个人都承认,城邦在制订法律时所期望的最有利的效果,在实际中经常不能实现。”
“所以,我们可以相当合理地向你的老师指出,他必须承认某个人比其他人更有智慧,这个比较有智慧的人才是判断事物的尺度,就好比无论我是否喜欢,我们为普罗泰戈拉作的辩护都在使我成为尺度,而像我这样无知的人在任何方面都一定不会成为尺度。”
综上,在现实中,人与人之间存在着智慧与无知的区别,对于某事物,某个人比其他人更有智慧,针对这个事物将来会怎样及如何“是”,这个比较有智慧的人才是判断事物的尺度,而无知的人则一定不会成为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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