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只是灵魂的,换言之,所有没有灵魂参与的快乐,都不是幸福。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泰阿泰德篇> 探究知识是什么(三十四)》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验证它是真胎还是风卵(十六)
前面,苏格拉底比较轻松地论证了:如果针对未曾发生的、将来的事物,“人是万物的尺度”是错误的。
接下来,他就要针对以时间为标准所区分的事物的第二个状态——已经发生的、过去的,论证对于这样的事物,“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否正确。
首先,他表示,如果针对已经发生的、过去的事物,这个学说几乎是没有瑕疵、无懈可击的。
那么,泰阿泰德说感觉和知识是同一的,他可能并没有说错。
也就是说,如果知觉及其相应的判断源于各个人曾经的感觉与经验,因为曾经发生过的事物都是真实的,对于它们的感觉和经验便也是真实的,所以,这个学说的真实性、正确性是很难驳倒的。
因此,要完成这个论证,就必须从这个学说的源头开始,寻根溯源,从开始根源处缜密探究这个所谓“唯动”的事物特性,看它到底是牢不可破,还是存在裂痕,风雨飘摇。
塞奥多洛认为,这个论证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因为:
第一,这个论战已经席卷了伊奥尼亚全境,赫拉克里特的追随者如大合唱般正在全力普及此学说,而且,论战不仅规模大,参战的人也不少。
第二,前面讲过,赫拉克里特其实并非这个学说的原创,它起码可以追溯到荷马乃止更古老的说法,因此,追根溯源谈何容易。
第三,很难与支持赫拉克里特的人讨论,因为他们就跟这个学说一样,变动无常、游移不定,根本不可能和他们在一个问题上平静地讨论。
而且,你提一个问题,他们就会用晦涩的小格言回击你,如果你要去探究这些小格言,他们就再用新的小格言打击你,所以,根本不可能跟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完成任何讨论,甚至他们彼此之间也不可能完成什么讨论。
另外,他们还非常警惕,绝不会让任何确定的东西出现在论证里,或他们的灵魂中,对他们而言,他们就是与静止势不两立,坚决要将其驱逐出这个世界。
苏格拉底表示,塞奥多洛啊,你有以上担忧主要还是因为你不是他们的朋友,所以,你只看到了他们争论时的样子,没有见过他们平静的时候,他们在空闲的时候还是会把处静之道传授给门徒。
塞奥多洛对此完全不信,他认为这些人从来就没有老师和学生这回事,他们都是自己顿悟的。
因此,和他们打交道,根本就不可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我们还是自己把这个难题扛过来,自己解决吧。
二、验证它是真胎还是风卵(十七)
对于塞奥多洛的抱怨与建议,苏格拉底首先表示:对对对,“你说得很中肯、很在理。”
然后,便不再纠缠,而是言归正传直接进入了论证主题。
他先是对这个学说的起源进行了一番回顾总结:“关于这个‘难题’,我们不是已经从古人那儿得到了遗训吗?他们用来自民间的、以及诗赋瑰词中的人物隐晦地表达了奥义,微言大义,众莫能晓。他们说,万物的起源是俄刻阿诺和忒提斯,是川流不息的河流,因此没有任何东西是静止的。”
“另一方面,我们也从晚近之人(注:赫拉克里特、普罗泰戈拉等)那儿得到了它,他们更有智慧,因此直白不隐地将其阐明出来,甚至连鞋匠听了之后也能学习到他们的智慧,一举尽解了万物存在动者、静者的迷惑,转身信服万物皆动的道理,从而对这些晚近之人赞扬称颂。”
“但是,塞奥多洛,我差点忘了,有另外一些人主张跟他们相反的学说,譬如说:只有不变动者,其名为‘整合’,还有其他出自麦里梭和巴门尼德等人的说法,他们坚决抵制刚才那一派,认为:一切是‘一’,自身在自身中静止,没有空间可供它在其中变动。”
关于巴门尼德,坤鹏论有比较详细的介绍,这里不再赘述,大家可以看:
《真正的哲学思想从巴门尼德开始(上)》
《真正的哲学思想从巴门尼德开始(中)》
《真正的哲学思想从巴门尼德开始(下)》
《巴门尼德与赫拉克利特 一对思想孪生子!(上)》
《巴门尼德与赫拉克利特 一对思想孪生子!(中)》
《巴门尼德与赫拉克利特 一对思想孪生子!(下)》
麦里梭呢,坤鹏论以前也曾介绍过,这里再稍稍讲讲。
公元前450年,麦里梭生于萨摩斯岛,与毕达哥拉斯是老乡。
他是当时著名的哲学家,同时还是城邦中受人尊敬的政治家。
他曾做过萨摩斯人的海军大将,在一次对雅典人的战役中获得胜利,据说对手是伟大的伯里克利。
历史对麦里梭的记载很少,并且一般将他作为巴门尼德的学生看待。
但是,史料又证明,他主要在自己的母邦进行学术活动,是否到过爱利亚、见过巴门尼德,也没有确切的史料佐证。
亚里士多德总是将麦里梭和巴门尼德相提并论,认为二者的思想基本相同。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师徒关系,他们的思想和论证相同,只是部分地有一些发挥,所以,麦里梭的思想体系属于爱利亚学派。
麦里梭的著作只有一部,如今仅存10则残篇。
其基本内容是论证“是”是永恒的、无限的、单一的、不动的。
黑格尔对其非常欣赏,他表示,“在亚里士多德的著作里所归给色诺芬尼的论证,是否应属于麦里梭?”因为“在形式方面,那些论证看来是太精致了”,看上去既不像色诺芬尼的,也不像巴门尼德的。
由于麦里梭的哲学学说记载很少,后人主要通过亚里士多德的著作来了解他。
对于知识,麦里梭指出,一切杂多和变化,全都是感觉的知识的迷妄。
好,让我们继续回来往下读。
苏格拉底接着说道:“我们怎么对待所有这些人呢,我的朋友?”
“因为在一点点往前推进的时候,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落入了两个阵营的中间。”
“而且,如果不以某种方式保卫自己并且逃出去,我们将要遭殃,就像在摔跤场上站在中线的人被两边的人同时抓住并往相反的方向拉拽。”
“我觉得,我们应该首先考察前面那一派,也就是我们一来就准备对付的‘流动派’,如果他们表明为言之有理,我们就帮他们把我们自己拉到他们一边,而努力逃出另一边。”
“但是,如果‘整全派’的主张看起来更接近真相,我们就要躲避到这一边,并且逃离那些让不动者变动的人。“
”如果表明两边都没有道理,那么,在拒绝了古人和有完美智慧之人的学说之后,我们这些庸常的人如果还认为自己能够说出点什么东西来,那就太可笑了。”
“所以,塞奥多洛,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值得卷入这么大的危险当中?”
“苏格拉底,不仔细考察一下两边的学说,这肯定不能容忍。”塞奥多洛说。
在这里,苏格拉底定出了讨论的大纲,也就是“流动派”和“整全派”的理论都要考察,先从“流动派”开始,总之,谁有理,就信谁的,如果谁都没理,那我们这些平凡的人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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