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最伟大的整体要靠最渺小的个体来创造，宏观是微观的果，这也是量子力学、复杂性科学等揭示以及证明的道理，所以，抛弃微观只谈宏观，都是忘本，本末倒置，甚至就是故意耍流氓。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智者篇> 论“是”（五）》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智者是什么样的人？（五）

通过为小的钓者下定义的进行练手后，客人与泰阿泰德很容易地就论证出了大的智者的定义。

首先，他们确定智者是有技艺的人，那么，它就可以按照钓者那样层层剥茧式的套路论证出定义。

接着，客人指出，其实智者和钓者根本就是“同类”，它们的“同”在于：都呈现为猎人。

钓者是猎人很好理解，毕竟猎取的是动物，为什么智者也是猎人呢？

客人说，智者与钓者是在猎取动物这一层分道扬镳的。

也就是说，钓者去了海洋、河流和湖泊，猎取那里的动物；

智者则去了另一种江湖——陆地，那里的河是财富之河，猎物则是河边众多富家青年。

客人表示，陆地上所猎取的动物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驯服的动物，另一部分是野兽。

而人就属于驯服的动物，同时，也是被猎取的对象。

猎取驯服的动物的技艺同样可以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海上抢劫、掠夺人口、僭主篡国以及所有军事技艺，这些都可以归为暴力猎取。

什么是僭主？

坤鹏论以前在《读<理想国> 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139）》中专门介绍过，如果不熟悉，可以看看。

另一部分是法庭诉讼、公众演说、谈话等技艺，它们可以统一称为说服的技艺。

说服的技艺继续又分为：一部分是私下的，另一部分是公开的。

私下的说服还可以分为：牟利的和送礼、倒贴的（比如：恋爱中的追求者，不仅千方百计引诱，还要经常赠送礼物。）

牟利的说服再分就是：一部分靠甜言蜜语讨好别人，从而获取回报，叫奉承或取悦的技艺；另一部分则是宣称谈话、交际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取美德，却又索取金钱作为回报，它就是智者所拥有的技艺——智术。

总结下来，智术是：属于获取的→猎取的→猎取动物的→猎取陆上动物的→猎取驯服动物的→猎取人类的→通过说服来猎取的→私下里猎取的→牟利的→宣称提供教育的专门技艺→把富有和显贵的青年当作猎物。

这是在他们论证中智术定义的第一次显现，也就是智术的第一个定义。

二、智者是什么样的人？（六）

虽然已经论述出了智术的定义，但是客人并未就此善罢甘休，而是说：“我们还可以换一个看法，因为现在所探寻的这种人并不是某种浅陋的技艺，而是非常复杂的，并且在我们以前所讲的话里出现了一个‘幻像’：似乎智术又不见得是我们此刻所断言的那种技艺，而是另外的某个种类。”

泰阿泰德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客人解释道：

“获取的技艺有两种：一种与猎取有关，另一种与交换有关。”

“有两种交换的技艺：一种是馈赠，礼物相往来；一种是出售，是商贾相往来。”

“下面我们假定出售的技艺也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出售自己的产品，叫自营的技艺；另一部分出售他人的产品，叫交易的技艺。”

“再者，交易的技艺中大概有一半的部分是发生在城邦里，被称作零售，也叫坐商。”

“此处买别处卖，从一个城邦转到另一个城邦的交易的技艺，叫商贸，或商人的交换，或行商。”

“在商贸的技艺中，通过交换现金的方式，其中一部分贩卖供养身体和为身体所用的东西，另一部分贩卖供养灵魂和为灵魂所用的东西。”

也就是说，一部分与身体的粮食有关，另一部分与灵魂的粮食有关。

泰阿泰德不解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客人说：“你显然是想知道灵魂的粮食是什么意思吧，因为另一种身体的粮食你肯定明白它的意思。”

“让我们说，各种‘文-艺’从一个城邦不断被购买到另一个城邦，从一个地方被运往另一个地方，并且被出售，如‘绘画’和‘魔术’，以及许多其他与灵魂相关的东西。它有些迎合消遣之需，有些迎合严肃之需而被运送并出售。这些运送者和出售者可以被正确地说成商人，就像那些食物和饮料的贩卖者。”

“文-艺”的希腊文是“音乐”（Mousike），之前坤鹏论也讲过，它的原意颇为广泛，指奉献于司文学、艺术、科学等9位缪斯女神中的任何一位的任何事物，包括了诗歌、文学、音乐等，而不是我们现在那狭义的音乐，因此，它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文艺”，这里译者专门加了一个“-”是非常巧妙的。

而且，中国古时候的“乐”也是同样的，郭沫若指出，它的内容包含得很广，音乐、诗歌、舞蹈，本是三位一本可不用说，绘画、雕镂、建筑等造型美术也被包含着，甚至于连仪仗、田猎、肴馔等都可以涵盖。所谓乐者，乐也，凡是使人快乐，使人的感官可以得到享受的东西，都可以广泛地称之为乐。

所以，同样道理，坤鹏论认为，古希腊的“音乐”其实译为“乐”更为贴切。

“魔术”，它的字面意思是“制作奇迹的技艺”，主要指魔术，在本篇对话录后面，爱利亚客人明确地把智者描述为某种魔术师，另外，智者还两次被说成神奇的人，并且说智术能够带来神奇和奇迹。

“你说得非常正确。”泰阿泰德说。

“那么，如果有人收购‘学问’，并从一个城邦到另一个城邦交换这些学问以赚取钱财，岂不是要称呼他为同样的名称？”也就是商人，他们所拥有的技艺可以被称为灵魂商贸的技艺。

泰阿泰德答：“确实如此。”

客人接着说道：“这个‘灵魂商贸的技艺’的其中一部分岂不可以非常恰当地说成‘表演的技艺’？而另一部分比这前一部分更加可笑，我们是否必须用某个与其行为相匹配的名称来称谓这种贩卖学问的人？”

“当然。”泰阿泰德说。

还是按照一分为二的惯例，客人指出，“那么，这种‘学问贩卖的技艺’中，其中一部分是针对其他各门技艺的学问，它们应当用一个名称来称呼，另一部分是针对‘德性’的学问，它应当用另一个名称来称呼。”

严群的译文是：“知识的生意中，凡贩卖其他技术上的知识的，应当起个名称；凡贩卖进德修身之知识的，应当别立一名。”

“我认为，‘技艺贩卖的技艺’很适合前一个，而后一个你来尝试着说出它的名称。”客人说道。

泰阿泰德说：“除了我们现在正在探寻的这种‘智术’之外，谁能说出什么别的更靠谱、可免错误的名称吗！”

客人总结道：“真就没别的名称了，来吧，让我们将它总结一下，这么来说：这位出售德性的商人又是我们的智者朋友，他的技艺现在可以从获取的技艺开始，通过交换的技艺→交易的技艺→商贸的技艺→灵魂商贸的技艺，来贩卖关于德性的言论和学问，这是它第二次显现为智术。”

也就是说，这是智术定义的第二次显现，是智术的第二个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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