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所谓的反面,我们又如何知道所谓的正面的好,甚至说,没有反面,正面也将不复存在,这其实就是最前沿的复杂性科学所揭示的终极大道理的,所以不要试图消灭反面,而是要追求正与反最佳的和谐位置——中间,即复杂性科学所说的混沌边缘,古人说的中庸,柏拉图说的一个人的最大幸福所在。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智者篇>论“是”(四十一)》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通种论(十)
因为智者诡辩的技艺本质上是语言的技艺,所以,要想捉住他,必然从其根本出发,也就是要语言。
客人指出,一个话语、一个句子其实就是一个名词和一个动词的联结。
最简单的句子恰如“—个人在学习”,只有两个词相联结。
句子是思想和意义的单位。
而句子是有的真,有的假,即话语有真假。
这是因为有的名词和动词能够联结,为真,另一些则不能联结,联结了也没有意义,是非真。
坤鹏论再提醒大家,非真即是异于真的,是假,但不是无。
客人以表述泰阿泰德为例说了两句话,并据此进一步论证。
第一句:“泰阿泰德坐着。”
它是关于泰阿泰德的,说泰阿泰德的。
第二句:“泰阿泰德在飞。”
它同样也是关于泰阿泰德的,说的是泰阿泰德的事。
前面说过,每句话必定有某种性质,而这两句话的性质则是:
第一句涉及的是泰阿泰德的事实,性质为真。
第二句说的是异于事实的事物,是“非是者”,是不存在的事物,性质为非真,即假。
这句话的问题就在于,它将“非是者”当成“是者”说了,但是这个“是者”异于关于泰阿泰德的“是者”(事实)。
接着,客人对第二句话进行了总结:
根据话语的定义,它属于最短的一句话。
它是关于某个东西的,即关于泰阿泰德的,否则就是无所指,不关于任何东西,那么就不是一句话了,前面论证过,不可能有一句不关于任何事物的话。
每个东西都有许多“是者”,同时也有许多与其相异的“非是者”,“非是者”也是“是者”,所以它确实是一句话。
只不过,它对相异作了和相同一样的表述,即对“非是者”作了和“是者”一样的表述,把“非是”说成了“是”。
因此,虽然它符合“话语”的定义,是由动词和名词产生出来的一个“结合物”,但是,最终它真的是一句假话。
换言之,“泰阿泰德坐着”、“泰阿泰德在飞”,名词一样,但两个句子性质不同,第一句对泰阿泰德是真的,第二句话则对它不真,假就是异于真,把“非是”说成了“是”,所以,第二句话名词与动词的联结是一个真正的虚假话语。
可见,话语的真假在于名词与动词联结是否符合“是”(事实),符合的联结就是真。
而讲了“非是”那样的联结就是假。
所以,真和假有很清晰的划分。
但是,正如“非是”是异于“是”,但也“是”一样,假的话语异于真的话语,但它也是有的,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假话。
这样,真和假就有了联系和关系,彼此相通又相互区别对立。
那么,对于智者的诡辩,就可以抓住其假话,对照与其对应的真话的情况,就能将其揭露出来。
在确定了话语有真和假之分后,关于思考(思想)、判断(意见)和印象(幻象)这些灵魂中的东西的性质就很容易得出了,即:有真也有假。
因为,思考和话语其实就是同一个东西。
接着,客人先是分别给出了定义:
思考:灵魂内部发生的不出声的自我交谈。
话语:从灵魂出发并通过口腔流出的有声气流。
判断:通过思考缄默地发生在灵魂里的肯定和否定。
印象:指判断并非自在、独立地发生,而是通过感觉的灵魂状态。
前面已经论证有真话和假话,而思考是灵魂与自身的对话;判断是思考的结论;印象是感觉与判断的结合,这些精神过程与话语算是同一个东西,具有相同性质,有同样的关系,所以,必定也是有真有假的。
二、捉拿智者(一)
有了上面的结论,客人便准备带领泰阿泰德向智者发起最后总攻,捉拿于他。
客人让泰阿泰德和他再回忆一下前面对“影像制造术”的类型划分。
“我们曾经把‘影像制造术’划分为两个类型:其中一个为‘仿像术’,另一个为‘幻像术’。”
“而且,我们说过,我们很困惑,不知道该把智者界定到两个中的哪一个里面去。”
“就在对此感到困惑的时候,更大的眩晕又降临了我们:有人提出一种与众不同的主张,它断定根本没有‘仿像’,也没有‘影像’和‘幻像’,因为‘假’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以任何方式存在。”
很明显,这个眩晕基于巴门尼德的“它非是,它必定非是,因为非是者你是既不能认识,也不能说出的”。
“但是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表明‘假话’和‘假判断’存在,是实有的,那么就使得‘诸实在’的‘摹本’可能存在,可以有一些仿效‘是者’的东西,这也使得造成这种灵魂状况(假判断)的欺骗技艺可能存在。”
“对,这就可能了。”泰阿泰德说。
客人接着说道:“我们先前已经达成了共识,智者属于前面提到的两个类型之一。”
“所以,让我们就再来努力一番,把方才摆在面前的那个种类进行对半划分,沿着分出来的东西的右边不断前进,抓住那个与智者相通的伴侣,直到最后把他和同伴们所共有相通的性质都排除掉,只留其特有的本性,把它清清楚楚地指给我们看,也指给那些生来与这种方法有缘的同志们看。”
“我们当时是从划分‘制作术’和‘占有术’开始的,我们发现在‘占有术’当中,智者躲在捕猎术、争斗术、商贸术以及诸如此类的某个类型之中。”
“但是,现在呢,既然‘摹仿术’已经囊括了他,把它接了过去,很明显首先必须先对‘制作术’一分为二,因为‘摹仿’的确是‘制作术’的一种,不过我们断定它是关于‘影像’的制作,而不是关于各物‘原本’的制作。”
“首先,假定制作术有两个部分。”
“其中一个为‘属神的’,另一个为‘属人的’。”
泰阿泰德说:“我不懂。”
“我们可以回忆一下一开始曾经说过的话:制作术无非是一种‘能力’,是事物从无到有的原因。”
也就是说,制作术是使以前没有的东西后来产生的能力。
“一切有死的动物,以及地上那些从种子和根系里长出来的植物,还有那些并无生命、藏在土里可分解和不可分解的各种物体,我们应该说,这些东西是由于一种异于神力的作用而产生出来的,以前并不存在,还是应该采纳多数人的信条和说法?”
换言之,这些事物除了神的功劳,还能有别的来源吗?或者是接受大众的主张和说法。
“哪种说法?”泰阿泰德问。
“这就是:‘自然’从自发的和不包含理智的某个原因生出它们,并非出于创造的智能,或者,我们承认它们由神通过理性和神性的知识产生出来?”
泰阿泰德说:“可能由于我年纪轻,我经常在这两种意见中左右摇摆,但现在我看着你,料想你认为它们通过神而生成,那么我就认定这个说法吧。”
“很好,泰阿泰德!如果我认为你是那种将来会改变思想的人,此刻我就要用有必然说服力的论证来尝试使你认同我。”
“但是,我了解你的性格,即使没有我们的这个论证和劝说,你的本性也会把你引到你刚才所谓对你有吸引力的主张,为了节省时间,我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因为那样时间会变得冗长。”
“可是我要认定,所谓出自‘自然’的东西由‘属神的技艺’所制作,另一方面,由人把这些自然物组合起来的东西由‘属人的技艺’所制作。”
“按照这个论证,‘制作术’有两个种类,其中一个是属人的,另一个是属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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