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无良媒体，最爱做的，也是做得最可恶的事，就是玩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把戏，用个例全盘否定整体，夸大极小概率事件从而制造群体恐慌。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普罗泰戈拉篇>德性是否可教？（四）》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何为智者？（一）

在对希波克拉底进行第一次警告后，也就是普罗泰戈拉是无神论者，做他的学生，无异于拜一个对神不虔敬的人为师，而雅典人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不信神明的人。

接着，苏格拉底又帮希波克拉底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拜普罗泰戈拉为师，并不是想成为智者，即不是出于职业的考虑，想成为一名教授他人修辞的智者，而是作为文科教育的内容，当作一名外行和君子应当了解的内容来向普罗泰戈拉学习。

希波克拉底一听，连忙表示，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想从普罗泰戈拉那里得到这种教导。

对此，苏格拉底则指出，由于你向他学习就等于是要将自己的灵魂托付于他，那么，必须事先清楚地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什么是智者，以及把灵魂交给智者到底是好还是坏。

这是他的第二次警告，直截了当地警告希波克拉底，做智者的学生可能损害自己的灵魂。

希波克拉底表示，我认为我知道什么是智者，正如其名，智，智慧；者，拥有知识、技能的人，所以智者从字面上讲，就是拥有智慧的知识的人。

苏格拉底则说，对于画家和建筑师，我们不也可以这么说吗？他们同样对智慧的东西有知识。

但是，我们还要知道他们对哪些智慧的东西有知识呀，像画家，他们的知识涉及描画肖像，与绘制相似事物有关。

那么，智者呢，他们对什么智慧的东西有知识？

希波克拉底认为，智者对造就人在言说方面厉害有知识，即擅长那门造就雄辩的演说家的技艺。

苏格拉底指出，这么说可能是正确的，但还不够充分，这又会牵扯出进一步的问题——造就雄辩的演说家又是哪方面的？

因为就像弹竖琴的老师明显在他有知识的事情即竖琴的事情上造就人言辞厉害，那么，智者的雄辩也是针对相应事情的，不可能雄辩所有。

针对什么事情？亦即他拥有什么事情的知识？

也就是说，智者本身擅长而且能使他的学生擅长的是什么事情呢？

希波克拉底被这一通追问搞得焦头烂额，表示自己放弃了，真说不出来了。

苏格拉底总结道，那么好，你明白你的灵魂将要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吗？

你把自己的身体托付给别人治疗前，因为担心可能会被治坏，往往需要慎重考虑几天，甚至还会向亲朋好友咨询。

可是，换到要托付你的灵魂给别人时，却如此草率，根本没有征求父亲兄弟的意见，也没问朋友，就要将灵魂交给一个刚刚到这里的陌生人，而灵魂的重要性显而易见，其好坏关系到你的整个幸福呀。

听完苏格拉底这番语重心长的劝告，希波克拉底也含糊了。

二、何为智者？（二）

紧接着苏格拉底开始给出智者的定义。

这里让我们先回顾一下《智者篇》中客人给出的智者与智术的第二个定义。

“在商贸的技艺中，通过交换现金的方式，其中一部分贩卖供养身体和为身体所用的东西，另一部分贩卖供养灵魂和为灵魂所用的东西。”即贩卖灵魂粮食。

所谓“灵魂粮食”是，“各种‘文-艺’从一个城邦不断被购买到另一个城邦，从一个地方被运往另一个地方，并且被出售，如‘绘画’和‘魔术’，以及许多其他与灵魂相关的东西。它有些迎合消遣之需，有些迎合严肃之需而被运送并出售。”

“有人收购‘学问’，并从一个城邦到另一个城邦交换这些学问以赚取钱财”，这种技艺被称为灵魂商贸的技艺。

“这种‘学问贩卖的技艺’中，其中一部分是针对其他各门技艺的学问，它们应当用一个名称来称呼，另一部分是针对‘德性’的学问”，它就叫智术。

“这位出售德性的商人又是我们的智者朋友，他的技艺现在可以从获取的技艺开始，通过交换的技艺→交易的技艺→商贸的技艺→灵魂商贸的技艺，来贩卖关于德性的言论和学问，这是它第二次显现为智术。”

好了，对《智者篇》的温故暂告一段，让我们回到《普罗泰戈拉篇》。

“那么，希波克拉底，我们可以说智者真是一名批发或零售灵魂粮食的商人吗？我觉得智者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什么是灵魂的粮食？”或者说，灵魂靠什么得到养育？

“可能就是灵魂要学习的东西。”我说道，换言之，灵魂靠学习得到养育。

我接着说：“我们一定不要让智者在夸耀自己的货色时把我们给骗了，就像那些出售身体的粮食的批发商或零售商。”

“这些商人并不知道他们提供的货物对身体是好还是坏，但在销售它们时不加区别地夸耀；那些购买粮食的人也不知道它们对身体是否有益，除非购买者正好是体育教练或医生。”

“所以，那些带着各种知识周游列邦的人也是这样，夸耀他们所销售的所有知识，把它们卖给需要这些知识的人。”

“但是，我亲爱的希波克拉底，这些人中间也有一些人并不知道他们拿来出售的东西对灵魂是否有益，那些购买者也不知道，除非他们中间正好有人是灵魂的医生。”

“因此，如果你是一名识别好坏的专家，那么你向普罗泰戈拉或其他人购买知识是安全的；但如果你不是专家，那么就得小心，因为你是在拿你最珍贵的东西（灵魂）作危险的赌博。”

“你购买知识所冒的风险确实要比购买粮食大得多。”

“如果你买了食物和饮料，那么你会从商店或铺子里把它们拿回家，在把它们吃下去或喝下去之前，你可以把它们储藏起来，然后向行家询问自己应当吃什么和喝什么，不应当吃什么和喝什么，应当吃多少，在什么时候吃，因此，真正的购买所冒的风险并不大。”

“但是，知识不能装在包裹里带走。你一旦付了钱，就得马上把它接受到灵魂中去。你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知识，要么大得其益，要么大受其害。”

“所以，我建议你要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不仅我们自己要考虑，而且也要和那些比我们年长的人一道考虑。因为，要想考察这样的大问题，我们仍旧太年轻。”

“不过，我们既然打算去听普罗泰戈拉谈话，那么就去好了，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那里，我们听了他的谈话以后，还可以与其他人一道商量。埃利斯的希庇亚在那里，科斯的普罗狄科也在那里，还有其他许多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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