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一定控制住自己的指点欲望,特别是对子女,这不仅是子女听得进听不进,搞不好还会逆反的问题,更因为人类之所以进步,往往源于不服、不听前辈的话。另外,如今这个时代,日新月异,一代与一代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你曾经有效的经验可能已经变得失效了。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普罗泰戈拉篇>德性是否可教?(十四)》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普罗泰戈拉:德性可教(二)
普罗泰戈拉在论证出了德性可教后,便开始解决苏格拉底提出的最后一个困惑,即:
为什么像伯里克利这样优秀的人不能将自己的德性教给他的孩子?
首先,他表示,前面讲故事之类的其实是对付小孩子的做法,从这里开始,我可要正经八百地来对付你苏格拉底提出的问题了,也就是要采取严谨的论证。
接着,他直入主题,提出了论证的关键点:如果有城邦存在,那么会不会有一种东西是所有城邦公民共有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问题得到解答,苏格拉底最后这个困惑本身也会迎刃而解,而且,它也是唯一的正确答案,绝对不会是别的。
普罗泰戈拉指出,这个共有的东西是最基本的,不是建筑、铸造这样的技艺,而是正义、节制和虔诚。
它们三个合为一体就是德性,每个公民无论选择学习和实践什么,德性必须进入其行为,否则将一事无成。
而且,如果谁缺乏德性,不管是小孩、男子或是女人,都必须对其进行训导和惩罚,直到他改过自新,谁要是拒绝训导和惩罚,就得被视为不可救药者,或是逐出城邦,或是处死。
如果以上这些都是对的,是自然而然的,那么,那些好人如果教自己的儿子时别的什么都教,就是不教德性,他们怎么可以称得上是好人呢?
前面已经论证了人们相信德性可教,那么,难道他们只让自己的儿子们去学习即使不知道也不会惹上死刑的其他技艺,而不让他们学习德性吗?
因为按上面的说法,如果自己的孩子不学习、不培养德性,就会惹上死刑和放逐,以及家产充公,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这方面的教育,而且肯定全力以赴、全部心思都关切这事!
接着,普罗泰戈拉讲了他的教育观念。
他们一定会从自己孩子幼年时就进行教育,而且只要自己活着,就会一直教和训诫自己的孩子。
在孩子再大些,能够更快听懂话的时候,保姆、母亲、家丁、父亲都要为此奋斗,要言传身教,要让孩子懂得何为对何为错,何为美何为丑,要这样做不要那样做……如果孩子不服从管教,他们就会用威胁和抽打的方式来惩罚、矫正。
孩子们到了上学的年龄,他们会将其送到学校,并叮嘱老师不要光教语文和音乐,还要更多致力于德性教育。
当孩子们识字以后,老师会让他们朗读和背诵优秀诗作,不仅学习其中的警言,更要学习里面颂扬的古代善人,对之进行摹仿,并期望成为那样的人。
音乐教育同样也涉及这些内容,致力于孩子们的节制。
在孩子们学会弹竖琴后,老师则通过让他们学习抒情诗人的诗作,以及用竖琴为这些诗作伴奏,强迫他们的灵魂熟悉节律以及和声,并养成更富有节律、更富有和声的言和行,因为人的一生都需要富有节律和和声。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让孩子接受体育训练,使得好灵魂能有一副好身体侍奉,从而不会在战争和其他严峻考验中因为身体虚弱而成为胆小鬼。
在孩子们结束了学校教育步入社会后,城邦还会强迫他们学习礼法,并依礼法生活,不要随性任意妄为。
同时,城邦还会强制孩子们按照古代立法家制定的礼法来统治和被统治,谁只要逾越界限,就要对其惩罚。
最后,普罗泰戈拉总结道,所有这些,不管是私人的,还是城邦的,都是为了德性,为了德性付出如之多,苏格拉底你还会对德性可教感到困惑吗?如果说它不教,才是怪事呢。
普罗泰戈拉的长篇大论的第二部分在此结束,却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困难。
这一部分论证仅仅说明,教育可施行或者说人可教,但麻烦在于,教育可教或可施行并不直接等于德性可教。
换言之,普罗泰戈拉还没有真正回答苏格拉底对他的施教专长的质疑。
于是,他接下来开始了长篇论述的第三段。
二、普罗泰戈拉:德性可教(三)
“你问为什么有那么多好人的儿子会变得卑劣呢?我对此也会做出回答。”
“如果我前面说的话没错,一个城邦要存在,就没有人可以成为这种技艺的外行,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要有德性,那么,你的这个疑问就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了。”
“如果事情像我说的那样,那么,所有情形大多也就如此,你不妨选取一个别的随便什么与德性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学识来思考一下吧。”
“比如:假定我们全都必须是吹笛手,个个都能干这行,否则就不会有城邦存在,每个人都能私下里或在公开场合教其他人这种技艺,并对那些坏笛手进行训斥,在这件事上,没有人会妒忌任何一个会这乐器的人,就像如今没有谁在涉及正义和法律的事情方面妒忌任何人,不会像隐藏别的技艺成品那样隐藏这种成品。”
普罗泰戈拉以吹笛手为例,表明他现在开始把治邦者的德性说成技艺,可以与吹笛术相比。
刘小枫在注释中指出,“假定我们全都必须是吹笛手,个个都能干这行,否则就不会有城邦存在”,这一假设条件句并不真实,从假定每个人都是吹笛手推出假定每个人都会指导每个人吹笛术,是佯谬,这一矛盾的说法不是逻辑失误,而是在以暗渡陈仓的手法谈论某种东西。
“毕竟,我认为,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互之间的正义和德性对他们有益。所以,如果我们在这方面也热切且毫无保留地教其他人,就像在吹笛方面那样,那么,苏格拉底啊,你会以为,好的吹笛手的儿子比蹩脚吹笛手的儿子更能成为好的吹笛手吗?”
“我可不这样认为,毋宁说,一个人,无论他是谁的儿子,只要碰巧生来有极好的吹笛天赋,他就会成为名手,同样,无论是谁的儿子,只要没天赋,就会籍籍无名。”
“何况,好多时候,好吹笛手的儿子经常很差,反之亦然。”
“不过,尽管会有如此情形,所有这些吹笛手毕竟比对吹笛一窍不通的外行在行。”
“所以,现在不妨认为,一个在礼法和人世中长大的人,无论在你看来多么不正义,他本身还是正义的,甚至在这事情上还是个巧匠,是一个正义的实践者。”
“因为我们拿他和去年被剧作家斐瑞克拉底在勒奈亚节搬上舞台的野蛮人相比,后者不受教育、正义法庭、法律或其他任何东西约束,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迫使他们不断地接受德性,你必须认为前者是守正与合法的。”
斐瑞克拉底,是谐剧诗人,其代表作《野蛮人》于公元前421年~公元前420年在勒奈亚节上演。
勒奈亚节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节日,也是古希腊人举办戏剧大赛的时候。
“如果你置身于这样的人,也就是这位诗人的合唱歌队中的那些个厌恨人世、仇视人类的人中间,你必然会以得遇欧律巴图和佛律农达而引为欣慰,然后你兴许会放声恸哭,痛惜这儿这些人身上的弱点。”
欧律巴图原为希腊爱菲索城邦人;后在希波战争中投靠波斯人,他为名字被当作那恶的代名词。
佛律农达的出处不详。
这两个人是当时出名的坏人,在剧中他们并非歌队成员,而是演员。
“你啊,苏格拉底,已经被宠坏了。因为,所有人都按其所能地是德性教师,而你却觉得没谁是。这就好像,你要是问谁是希腊话的教师,那么就没有一个会显得是,你一个也找不到。”因为大家都会讲希腊话,人人都可以教,反而会觉得人人都不是希腊老师。
“同样,我认为,你要是寻找我们那些技艺专家的儿子们的老师,也不会找到。”
“因为,他们的技艺实际上都是从他们的父亲以及父亲的那些有相同技艺的乡友们那里学来的,他们谁都能教。”
“因此,我当然认为,苏格拉底,要做这些人的老师会不容易,但要做完完全全不懂这技艺的年轻人的老师,就会容易,在德性和所有其他事情上就是如此。”
“不过,倘若我们中间有谁在增进德性方面哪怕突出一丁点儿,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我宣布我就是这样的个,能比其他人更好地帮助一个人臻进其美和好的品质。”
“而且,我完全配得上我收的那些学费,甚至认为应该收得更多,我的学生也这样认为。”
“由于这个原因,我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接受我的报酬,任何人要来向我求学,他可以支付我索取的费用,也可以去神庙,如果他愿意的话,发誓相信自己配得上我的教导,把学费存在那里。”
“苏格拉底,这就是我给你讲的故事和论证:何以德性可教,雅典人何以这样认为,以及何以父亲优秀,儿子可以一无是处,反之亦然。”
“甚至连波吕克利图要想教他的儿子们,他们是在场的帕拉卢斯和克珊西普的同辈人,也是徒劳的,一点儿不像他们的爸爸,好父亲的儿子会成为低劣者,或者低劣的父亲的儿子会成为高贵者;其他许多行家的儿子们也一样,当然,对这儿这些小伙子下如此断言就不那么恰当啦,他们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还年轻嘛。”
波吕克利图,是当时著名的雕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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