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都在追求着好以及更好,从不停息,古人说这叫一心向善(善即是好)。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普罗泰戈拉篇>德性是否可教?(二十九)》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十四)
在苏格拉底剖析出西摩尼得作这首诗的用意所在之后,希庇亚坐不住了,立马表示,你解说得很好,其实我也有关于它的一篇论文(内心想的是:嗯,真不比你说的差),也想秀一秀,你是愿意听呢,还是愿意听呢,还是愿意听呢!
可惜,苏格拉底的忠粉阿尔基比亚德根本就不给希庇亚机会,他站出来拦截道,现在正义的事就是让苏格拉底和普罗泰戈拉做完他们相互约定的事情,你就别瞎凑热闹,妄图显摆自己了。普罗泰戈拉,你打算接着问,让苏格拉底答,还是换过来,苏格拉底问,你来答呢?
到这里,苏格拉底也不再客气了,他实在受不了普罗泰戈拉的啰里八嗦,指出:
第一,谈论诗歌是那些缺乏学识和教养的普通人喜欢的宴饮主题。
因为他们自己没思想,所以只能讨论别人的思想。
正如他们由于没有属于自己的声音和属于自己的言辞,便只能花钱租来昂贵的女乐师唱出不属于自己的声音,靠别人的声音才能聚在一起。
而在高尚、有文化的人的宴饮中,根本就不会有女笛手、女琴师和跳舞的姑娘,他们用自己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思想,或是谈论,或是聆听,有序地轮着来。
所以,像我们这么高档的集会,根本不需要别的声音,哪怕是诗人的声音也不需要。像我们这么优秀的人,就是要用自己的东西相互立言,鼓足勇气把自己的观点亮出来。
第二,谁能解释得清诗人在说什么呢?
在许多场合,只要一讨论起诗歌来,有些人会说诗人是这个意思,有些人会说诗人是那个意思,根本无法对诗歌的主题做出总结性的论证,所以讨论诗歌是没什么意义的。
综上,我们要把诗人扔在一边,让他靠边去,用我们自己的语言来进行讨论,检验真理和我们的灵魂。
听完苏格拉底的一席话,阿尔基比亚德马上质问房子的主人卡里亚,普罗泰戈拉现在这么做不可咋美,如果他不想讨论了,干脆说出,这样我们也可以该干就啥干去了,没必要陪他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就这样,在苏格拉底的讽刺挖苦,在阿尔基比亚德的咄咄逼人,在主人和其他所有人的纷纷请求下,普罗泰戈拉只得吞吞吐吐地答应继续讨论,并且让苏格拉底问,他来回答。
接着,苏格拉底马上转换面孔,送上甜枣说,只要思想有所感悟,就一定将它和别人论证探讨,相互质疑,这样才能得出清晰、正确的结论。
而你,普罗泰戈拉,就是最适合一起交谈和探究的人,因为你最优秀,特别是德性方面,你自己不仅说自己既美且好,而且还号称有能力造就别人成为好人。
你充满自信,当别人还在隐藏智术这门技艺时,你却公开说自己就是智者,是教教养和德性的教师,还第一个想到值得为此收取学费。
因此,我叫住你探究这些事情,问问题、一起交流,那是必须的呀,是非如此不可的啊!
二、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十五)
终于,在被普罗泰戈拉带着绕了前面那一大圈后,他们的谈话终于又回到了主题——“我现在要从头来过,重提我向你提出过的关于这个主题的第一个问题。”
“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提醒我,有些事我想在你的帮助下进行考察。如果我没搞错,这个问题是关于智意、节制、勇敢、正义和虔敬这五个名称的。”
“我的问题是:它们是一个单一的实体,还是各自是一个实体,有其自身分离的功能,相互之间也不同吗?”
也就是说,这五个名称涉及的是一个事情,还是每个这样的名称各有某种属己的所是,各是一回事,各有自己的作用力,它们之间彼此各不相同。
“你当时的回答是,它们并非同一件事情的名称,毋宁说,这些名称的每个都基于一个属己的事情,所有这些事情乃是德性的组成部分。”
“它们不像一块金子各个组成部分那样彼此相同、整体与部分相同,而是像一张脸的各个组成部分那样,各部分与整体不同,相互之间也不同,各部分各有属己的能力。”
“如果你现在仍旧保持这种看法,那么请你说一下,如果你已经改变看法,那么也请你说明自己的观点。”
“就算你现在表达了与之前不同的看法,我也一定不会抓住不放,给你记上一账,所以,你可以大胆地讲,就好像你在对我进行考察一样。”
“不,苏格拉底,”他说道,“我认为,它们全都是德性的组成部分,其中有四个组成部分相互之间非常相似,但是,勇敢则与它们很不相同,差别极大。”
“你会认识到,我讲下面这样的话,说的是真理:你会发现,有许多人极不正义、不虔诚、不节制、不智慧,然而却极为出众地勇敢。”
刘小枫在注释中这样写道:“普罗泰戈拉提出勇敢的独特性问题,这是苏格拉底逼出来的。换言之,正因为普罗泰戈拉对德性各部分的关系的解释都不够好,勇敢才成为一个独立的问题。这篇对话的所有困难都集中在最后这一节,这里讨论的主题是勇敢及其与智慧的有关系:智慧是否等于勇敢。”
“请停一下,”我说道,“你说的这些话值得深究,你是说,勇敢就是大胆,还是别的什么?”
“甚至还急切地冲着多数人所恐惧的而去。”他说,换言之,渴望面对那些大多数人都会怕得发抖的危险。
“行啊,你说德性是美的东西吧,所以你才让自己做一个教这种美的东西的教师,对吗?”
“它再美不过,”他说,“不这样认为,那就是我疯了。”
“是不是,”我说,“德性的这一点儿丑,那一点儿美,抑或整个儿都美?”
“整个儿都美,美得没治啦!”
“那么,你知道有什么人会无畏无惧地钻入井里?”
“我知道,潜水夫。”
雅典人在夏天习惯把食物放进罐子密封沉入水井起冷藏作用,潜水夫的职业就是下井把这些罐子捞上来。
“他们够胆儿是因为他们在这方面有知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问。
“因为有知识。”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拥有这方面的技能。
“谁够胆儿骑着马打仗?会骑马的还是不会骑的?”
“会骑的。”
“谁够胆儿打仗时拿轻盾?会用轻盾的还是不会用轻盾的?”
轻盾指轻型盾牌,没有镶边,不加皮带,轻型步兵用,又译为新月形小盾。
“会用轻盾的,其他所有事情都这样,倘若你要寻求的是这个,”他说,“有知识的比没知识的更胆大,他们自己一旦学习就比学习之前更胆大。”
“但是你已经看到,”我说道,“有些人在所有这些事情上并没知识,却对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胆儿大。”
“确实有这样的人,不过,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些。”他说。
“那么,这些胆大的人就是勇敢的人吗?”
“哪里啊,”他说,“那样的话,勇敢就会是丑的东西啦,因为这些人疯了。”
“可是,”我说,“你怎么说勇敢的人?他们不就是胆儿大吗?”
“是的,我现在还是这样的说法。”他说。
“可是,如此胆大的人,”我说,“岂不显得他们不是勇敢的人,而是疯了吗?再说,那些最有智慧的人不就是最胆大的人,最胆大的人不就是最勇敢的人?按照这个说法,智慧就会是勇敢了?”
刘小枫这样解说道:
苏格拉底这段提问带有反讽意味。
不过,反讽意味着指的不是明知故问,而是故意隐含逻辑错误。
比如:潜水夫敢于潜到水底是因为他有专业知识,清楚知道自己潜入水底并无危险,这样的行为其实算不上勇敢。
因此,我们值得问:有单独的勇敢吗?
在《斐多篇》结尾,我们到苏格拉底面对死亡时的勇敢,我们在生活中很少见到有谁有这样的勇敢。
但是,这种勇敢同样不是单纯的勇敢,而是基于一种知识的勇敢。
只不过这种知识不是专业技艺性的知识,而是一种智慧性的知识。
而且,我们的确不能说智慧等于勇敢。
比如:面对僭主及其权力,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得面对的最为危险的事情。
如果是西摩尼得,他会说,有智慧的人得调整自己,不会去面对这样的危险,这算得上有智慧,但算不上勇敢。
如果一个有智慧的人出于正义反抗僭主,直面生命危险,那么,他算得上勇敢,但这勇敢不是因为他有智慧,而是因为他有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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